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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传媒与社会性别
姜红(2006-01-1011:25:29.0)
内容提要本文从女性主义理论核心 “社会性别”的角度观照大众传媒,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从内容上分析传媒中常见的几种男性话语:1、将女性视为“第二性”;2、将女性对象化、物化; 3、以男权标准区分“圣女”与“巫女”。
第二部分从社会政治、经济、历史、文化的层面追溯传媒中男权话语的根源,认为传媒中男权话语滥觞于东西方历史文化中的性别歧视,并且至今存在于文化的观念层,同时与商品文化的兴盛有关,我国女性的社会性别敏感度弱于西方女性。
第三部分着重考察传媒对社会性别观念的影响,主要在以下方面起作用:
1、传媒形成社会性别“刻板成见”;
2、传媒对弱势族群进行“消音”;
3、传媒所持的男性中心价值观内化为女性的“集体无意识”。
在商业文化席卷全球的今天,大众传媒的繁盛是有目共睹的。这个大众与现代传媒携手掀起的声势浩大的“狂欢节”正方兴未艾。但是,透过光怪陆离的表象和日益先进的传播手段,我们却发现,传媒给人们带来的,并不都是积极的生活方式,或进步的思想观念。
最能代表“传统美德”,也是传媒宣传得最成功的女性,是曾经风靡全国的电视剧《渴望》中的主人公刘慧芳。作为“传统美德”的现代版,贤妻良母的典范,刘慧芳这类温柔贤惠,为丈夫为家庭奉献自己全部精力的女性成为人们大加尊崇的道德偶像和完美的女性人格标本。与被“圣母”化的刘慧芳相比,《渴望》中的另一个知识女性王亚茹则被塑造成自私、傲慢、变态、多疑的“准巫婆”,与刘慧芳正处于道德谱系中相对的两极。实际上,刘慧芳这个形象之所以能被推到“善”的极致,是以她放弃自我发展空间和实现个体价值为代价的,她作为“人”的内涵并不丰富和丰满。而王亚茹这个有知识、有文化、有事业追求和理想抱负的女性,只因善于开发自我价值,便被编导塑造成损人利己型的“女强人”。女性要么是“圣女”,要么是“巫女”,这种二元对立的模式一直影响到近期走红的《还珠格格》,紫薇俨然是真善美的化身,而那位皇后则具备了坏女人所有的一切品性。 1、传媒形成社会性别“刻板成见”
美国学者沃尔特·李普曼较早提出“刻板成见”(steorotype,也译固定成见),他认为, “所有影响中最微妙和最有普遍意义的是创造和保持固定的成见的储存物。在我们观察世界以前,已有人告诉我们世界是什么样的了。对于大多数事物,我们是先想象它们,然后经历它们的。如果不是教育使得我们已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的话,那么这些先入之见会深深地支配整个知觉过程。”〔15〕社会心理学研究表明,人的刻板成见通过两种渠道形成,其一是直接和某些人或群体接触,然后将其特点概括化和固定化,其二依据间接方式(别人介绍、传媒描述等)获得。〔16〕在性别刻板成见形成中,大众传媒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比如,本质主义性别观念将男女两性截然两分,将女性特征归为“肉体的、非理性的、
温柔的、母性的、依赖的、感情型的、主观的、缺乏抽象思维能力的”,把男性特征归为“精神的、理性的、勇猛的、富于攻击性的、独立的、理智的、客观的、擅长抽象分析思辩的”,〔17〕形成关于男性和女性性别特征的“刻板成见”。我们的媒介也不遗余力地强化这种两性成见。一份文摘报纸“女性世界”版中的九篇文章有七篇都暗含男本位立场,按流俗之见先验地将女性归“类”:“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女人应“心善、性柔、衣俏、情醇、志坚”,“温柔是女人特有的武器”,“一个不温柔的女人……绝不是可爱的女人。”〔18〕实际上,无论男性个体或女性个体都是千姿百态、千差万别的,两性特征很难被非此即彼地二元对立起来。这种本质主义性别观反映的仍然是男性有限洞见的“男性中心主义”传统,为男性统治女性和女性服从男性制造合理藉口。
根据传播学者的研究,媒介能够强化已经确立的含义。“通过反复表现已被人接受的符号含义,解释符号的规则便更加牢固地确立起来。这个过程可以称为媒介描述的'稳定’ 功能。”〔19〕媒介往往通过树立榜样,不断地重复刺激,引起认同、模仿,最后逐步将某种已确立的含义固定下来。所以,传媒对“刻板成见”的认同,使之传播的社会文化传统、社会价值观念、道德准则和社会榜样等都会对受众造成潜移默化的深远影响。正如李普曼所说,“固定的成见的体系可能是我们个人传统的核心,是我们社会地位的防护。” 2、传媒制造强大集体幻像,对弱势群体进行“消音”
女性作为男权话语体系中的“流亡者”,一直是受到压制和监控的对象。传媒通过“议程设置”,对于一些问题集中报道,而对其他问题忽视或掩盖,以影响公众舆论。“议程理论”认为,新闻媒介提供给公众的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而是新闻媒介的议程——是对世界上发生的事件有选择的报道。”〔21〕因此,我们从传媒所获得的关于男女两性在社会生活中的表现并不能代表这个世界中两性形象的本来面目。而影响媒介进行议程设置时的“把关”因素,主要是(男性中心的)文化和社会观念。
比如,媒介设置了“女人什么时候最美”这一议题,而不关心“男性美”的问题;媒介常常报道一个成功男人背后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却很少报道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媒介讨论“男人留岗,女人回家”用以缓解就业压力,却从不讨论让男人回家,女人留岗。大众传媒作为一种隐蔽的文化暴力,不断强化男权意识,标举男权价值,通过大量的、重复的、高频率出现的含有男权文化观念信息的传播,对整个社会造成消极影响,对处于文化边缘和流浪状态的女性意识和女性观念起到压制、约束、监控的作用,从而模糊男女之间存在的文化差异,把社会纳入男权文化体系中去,使女性的声音愈来愈微弱。同时,持非主导观念、非男权观念的人在大众传媒的压力之下,数量也越来越少,形成如伊丽莎白 ·内尔·纽曼所称的“沉默的螺旋”——“大多数人力图避免因单独持有某些态度和信念而造成的孤立。因此,某人为了解哪些观点是占优势的或得到支持的,哪些是不占支配地位的或是正在失去优势的,便对他周围的环境进行观察。如果他相信自己的观点属于后者,因为害怕孤立,他便不太愿意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 〔22〕男权观念作为主流意识、多数意见、优势力量,当然在此螺旋中压倒作为非主流意识、少数意见、劣势力量而存在女性性别观念。 3、传媒传播的(男权中心)价值观内化为女性的“集体无意识”
生活在被强大男权话语笼罩的现代大众传媒中的女性,是很难抗拒这种无处不在的力量的。一个女孩从幼年时期就被教育要“像个女孩”,童话书、卡通片、儿童读物都对女孩施以要听话、安静、顺从等观念的灌输。倘若一个女孩生性无所顾忌,大胆泼辣,就会被定性为“假小子”,社会与家长将尽一切努力将她拉回“女孩”队伍之中。这种牢牢植根于社会文化体
系中的性别文化差异已被发展中的儿童内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在这种话语环境之中长大的女孩,将会在内心深处的认知结构中自觉认同男权话语为她设定的女性角色。她唯一的主体性就在于把这一角色扮演得更好,而不是发现她与角色之间的距离。但这一角色本身实际上是一个幻像,是男权观念与传媒合谋制造出来的束缚女性的樊笼, “她”或是传统式的贤妻良母,或是现代式的漂亮花瓶。大多数女性在此樊篱中生存而很少意识到它的存在。这种几千年形成的“集体无意识”麻痹了女性的社会性别意识,钝化了女性的生命感觉,并且代代传承,对既有的不公平的两性秩序不仅毫无批判力,而且客观上起了维护和保护作用。家庭暴力呈上升趋势,只因许多女性忍气吞声,默认了丈夫动武的合法性;生了女孩的母亲,竟然能残忍地将亲生骨肉溺死;拐卖女性的案件中,不少女性充当诱骗同性的急先锋……阻碍“女人”成为“人”的最大障碍不在于异性的压迫,而在于同性的麻木,倘若女性主体意识不能真正觉醒,女性解放仍将是漫长而艰辛的。
综上所述,现代大众传媒在社会文化中扮演的是一个维护既有性别统治秩序,掩盖两性世界实际上存在的不平等关系,并且麻痹和弱化女性的性别文化批判力,以使现存的(仍然是男性中心的)文化和社会统治更为坚固、合理的角色。但是,在貌似坚固的男权壁垒中,仍有一些女性不甘于被男权话语讲述和涂抹,她们以自己真实的生命感觉、生命体验等潜在的话语对已成规范的男权社会文化体系证伪。有她们存在,世界将会看到人类另一半力量的崛起。
作者:安徽大学新闻学系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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