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训诂之形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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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训诂之形训

形训，也就是以形说义，是一种根据字形来探求字义的方法，通过分析字形来解释字义。

古代文献资料是用汉字来记录的，因而汉字就成了博古通今的一种渠道。汉字的造字初衷是因形释义，义寓形中，所以，汉字初文的形义之间就有了极其密切的关系，这种密切联系，就确定了分析字形对了解字义的重要作用。汉字是表意文字，它具有特殊的表意功能。某些文字形体，特别是较古的字形，往往能反映出造字之初所代表的词义。也就是说，某些字形直观的反映了它所记录的词的本义。训诂学中，形训的方法也是由这种根据而来。

形训的方法，在先秦典籍中就已经出现，是训诂学界最早采用的释义方法之一，形训的理论依据来源于汉字的表意性，这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首先，最早的汉字是根据字义来构形的，也就是利用字形来表达字义。这样，汉字的形体结构就跟字的本义和常用义是相符一致的。其次，到殷商特别是两周以后，以记录语音为主的形声字占统治地位，但形声字的形旁需要指出该形声字的词义范围或关联，而声旁既没有具体的音值，也不考虑其与字义的关系。所以这决定了字形和字义之间存在较为密切的联系，为以形说义提供了可能。

形训作为一种重要的训诂方法，，其作用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通过形训可以探求字的本义。寻求古义，是诠释古籍，辨明通假以及研究词义系统不可或缺的步骤。我们今天所熟悉的词义，大多是后起义，其本义在经过了若干年的词义演变，已经发生了变化，有的本义降为非常用意，有的甚至已经湮灭了。使用形训的方法，就可以探求出字的本义，更好的理解古代的文献典籍。但同时要注意，在根据字形探求字义时，最好是采用初文。因为随着书写体制的变化，特别是隶变以后，汉字形义出现了相互脱离的现象，只有汉字的初文，其形义才是比较一致的。

第二，利用形训，可以探求词义系统。词义系统是就多义词而言

的，它由词的本义和别义两个部分构成，别义往往又包括引申义和假借义。多义词的词义系统，无论其义项有多少，有多复杂，都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有主有从、有源有流，井然有序的。因此，我们借助形训的方法，探求出词的本义，就可以由这个本义深发开来，理顺它的引申线索，明辨它的引申脉络，进而系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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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密的去把握该词义系统。

训诂方法很多，形训作为其重要方法之一，有其一定的优点和长处。 首先，形训反映了汉字形体与词的意义之间的内在紧密联系，突出地显示了汉字表意的特点。

其次，形训可以根据字形，探寻出字的本义，再从本义出发，纲举目张，很容易就能掌握其引申义。比如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向，北岀牖也。从宀 从口。”我们知道了这一本义，则引申为“朝向”、“对着”就很清楚了。同时，本义总是代表了比较原始的意义，用以解释先秦古籍，往往较为妥帖。还是以“向”为例，我们知道了它的本义是“北窗”，那就能正确地理解《诗经·豳风·七月》里的“塞向墐户“一语了。

再次，把字义与字形结合起来，增加了直观感，使人易懂易记。所以，至今还有中小学教师用这种方法教学生识字辨义。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我们要一分为二的看待。形训虽然有很多优点和长处，也是训诂的重要方法，但它也存在一些缺点和局限。形训的弊端主要有一下几点：

一、形训的方法只能应用于 “义存于形，视而可识”的情况。由于汉字形体的历史发展、变迁，若以变化了的文字形体来判断词义，就难免发生错误。许慎在《说文解字序》中就指出了当时俗儒滥用形训之弊端。他说：“诸生竞说字解经谊，称秦之隶书为仓颉时书„„曰：‘马头人为长，人持十为斗，虫者居中也。’”许慎由此而得到的结论是：“必遵循旧文而不穿凿。”许慎虽然认识到了使用形训，要依据初文，但并没有做到这一点。他的《说文解字》以小篆为准，而不是以甲骨文为准，也就难免出现错误。例如《说文》云：“为，母猴也，其为禽好爪，下腹为母猴形。”但实际上，甲骨文“为”字像手牵象之形，本义是役象以进行劳动，也因此而有“作为”义。许慎的解释，显然是附会臆说。 二、由于形训的方法，只能解释字的本义，所以对于它的引申义、假借义就不能直接用这种方法来探求了。如上举的“向”字，后来引申为“方向”义，就不能直接从字形上来求得了。反过来，如果以引申义或假借义来解释字形，也会造成穿凿附会的弊病。如《说文》：“行，人之步趋也。从彳从亍。”许慎从“行”字的引申义“行走”出发来分析字形，就出现了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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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由于形训，是以分析字形内部结构来探求词义的，所以对于双音词就无能为力了。如《说文解字》中能以形训来解释的，只能是“文“和“字”，而不能是双音词，如“犹豫”、“踌躇”等词。对于这些双音词，若拆开为单，强作解释，必然错误。真如王念孙指出的，“后人误读‘狐疑’二字，以为狐性多疑，故曰‘狐疑’„„谓‘犹’是犬名，犬随人行，每豫在前，待人不得，又来迎候，故曰‘犹豫’。„„或又以‘豫’字从‘象’，而谓‘犹’、‘豫’俱是多疑之兽。„„夫双声之字，本因声以见义；不求诸声而求诸字，固宜其说之多凿也。”所以在使用形训时，要注意以上的弊端。

四、一般情况下，适用于形训的是象形、指事、会意字等，但有些人却利用形训来解字，以宣传自己的某种思想或观念。如董仲舒为维护汉王朝的权威和尊严，就利用“王”字的形训来宣扬忠君思想，说：“古之造文者，三画而连其中谓之王。三者，天地人也，而参通之者，王也。”这明显是为宣传自己的思想，而进行的荒谬的猜测。

以上是对形训弊端的一些总结，基于此，我们在使用形训方法时，既要着重分析字形，又不能望文生义，要以语言事实为佐证，一定不能随意的妄测。 形训作为训诂方法之一，由来已久。我们在使用该方法时，既要充分利用其优势和长处，又要注意减少其弊端和局限，做到扬长避短，使训诂学沿着科学的道路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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