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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在安徽大学读书,说实话,我不一定知道刘文典其人;即使不在安大读书,了解了他那些事迹,我一样会钦佩和喜欢这个人。
大凡特出之人必有特出之处,作为《庄子》研究专家、学贯中西的大学者,刘文典便是个名副其实的“怪”人。关于他的趣闻逸事很多,要是后人编一本民国时期的《世说新语》,有几则故事肯定是不能不收的。
“教授怎能不教书?不教书就是失职!”刘文典曾这么说。而他给学生上课,不仅仅是死板地教“书”这么简单。宋廷琛在《议刘文典师二三事》中就记述过一次精彩的课:“当他解说《海赋》时,不但形容大海的惊涛骇浪,汹涌如山,而且叫我们特别注意到讲义上的文字。留神一看,果然满篇文字多半都是水旁的字,叔雅师说姑不论文章好坏,光是看这一篇许多水旁的字,就可令人感到波涛澎湃翰海无涯,宛如置身海上一般。”无怪乎张中行赞其“看得深,谈得透”。他最精彩的一堂课还不是这个。
那是在西南联大,刘文典讲完一节内容之后,突然宣布提前下课,新课该在下周三晚上七点半继续,地点是在校园的草地上。于是,下周三,也就是阴历五月十五,皓月当空之下,学生围坐,刘文典他老人家就侃侃谈《月赋》。这该是一种何等样的意境?魏晋风流,也不过如是吧。
依我看来,这堂课堪称二十世纪最出色的一课。我辈后生,想象那情那景,也只能心驰神往,深恨生得太晚。
刘文典课怪人怪,不仅怪,而且狂。还是在西南联大,一天,日本人的飞机又例行公事空袭昆明,学生和老师都四处逃避。恰巧他看到沈从文也在其中,就怒斥道:“你跑什么跑?我刘某人是在替庄子跑,我要死了,就没人讲庄子了!你替谁跑?” 此说多为坊间传言,然亦可见刘氏之狂。对于这个“狂”,钱理群先生的解读是:“所谓‘狂’无非是把自己这门学科看成‘天下第一’,自己在学科中的地位看得很重:我不在,这门学科就没了!这种‘舍我其谁’的狂傲,气概,其实显示了学术的使命感,责任感,自觉的学术承担意识。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天生下我就是做学问的;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些学者就是为某个学科而生的,如曾昭抡为化学而生,刘文典为《庄子》而生,林庚为唐诗而生,等等。”
而在现在的大学校园,这种狂人已经很少见了,这种气概也很少见了,大师,也久不闻其声了。为什么?刘文典曾说:“大学不是衙门。”也许,从刘文典最为人称颂的一则逸事中可以得到某些启发。
1928年,刘文典出任安徽大学校长,是年11月23日,安徽学界爆发学潮,时已大权在握的蒋介石甚为不满,传刘文典晋见,刘文典对此扬言:“我刘叔雅非贩夫走卒,即是高官也不应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蒋介石一介武夫,其奈我何!”见面之后,刘称蒋为“先生”而不称“主席”,继而与之拍案对骂,直呼蒋为“新军阀”,终被蒋介石关进监狱。后经蔡元培、蒋梦麟、胡适等斡旋,方得出狱。而其“大学不是衙门”的名言,亦盛传一时。 相对于刘文典先生如此风概,我不禁想起近日广西师大六位校领导集体出动,极尽“盛情”地迎接教育部评估专家组的两位女秘书事件。对比之下,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斯人已逝。一个人的逝去固然是时序轮转的必然,然而若一种精神也同斯人逝去,消失不见,则只能说是后来者的无能。 梅贻琦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如今在高楼林立的大学,我们似乎只能通过前人的叙述,来欣赏大师的魅力、接受大师的熏陶,只能是一种无言的痛。痛者无言,唯有高呼:魂兮归来,叔雅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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