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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是李商隐《无题》诗中的佳句之一,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它不仅意蕴深远,而且在形式上也富于工整,体现出了对偶的特点。在汉语中,有许多这样的对偶句,它们已经在我国的语言文化中形成了一道绚丽的色彩,并体现出了其与汉民族心理的紧密联系。
一、关于对偶
对偶是汉语修辞中最具有形式美的一种格式,也是汉语音乐美的最高表现形式。关于什么是对偶,陈望道先生在《修辞学发凡》中将其定义为:“说话中凡是字数相等,句法相似的两句,成双作对排列成功的,都叫做对偶辞。”①例如,“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等等。从形式上看,对偶可分为严式对偶和宽式对偶。
严式对偶在语言的各个层面上都有严格的要求。在音节上,要完全相等。在句法结构上,要求相同。在语义上,要求对称。在韵律上,要求平仄相配。“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是毛泽东主席引用过的很著名的两句话。这两个句子都是主谓句,主语“墙上芦苇”“山间竹笋”相对;谓语“头重脚轻根底浅”“嘴尖皮厚腹中空”相对;并且“墙上”和“山间”,“墙”和“山”,“上”和“间”,“芦苇”和“竹笋”,“头重”和“嘴尖”,“头”和“嘴”,“重”和“尖”,“脚轻”和“皮厚”,“脚”和“皮”,“轻”和“厚”,“根底”和“腹中”,“根”和“腹”,“底”和“中”,“浅”和“空”,都是一一对应的。“头重脚轻根底浅”“嘴尖皮厚腹中空”的平仄类型为“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在韵律上也形成了对称。
宽式对偶则没有以上那么多的要求,只要形式上基本对称就行了。
从内容上看,对偶可分为正对,反对,串对。正对,是指构成对偶的两个语言单位在意义上相同,相似或相近。如“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反对,指构成对偶的两个语言单位在意义上相反或彼此对立。如“满招损,谦受益”。串对,又称流水对,指构成对偶的两个语言单位在意义上有承接,因果,条件,转折等关系,两个语言单位不能彼此互相独立表意,而必须互相依存才能表达完整意义。如“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二、对偶体现出的汉民族语言特色
王希杰先生说:“汉语文化乃是一种对偶文化。”②强调了对偶在汉语修辞中的地位。从语音上看,汉语是由单音节语素组成的,每一个汉字代表一个音节,每一个音节内部都是由声母、韵母两部分构成,声韵搭配形成对偶。英语中不同的单词是由两个、三个或更多的音节构成,没有声韵的分别,更谈不上对称。如英语单词“truck”和“jeep”,在意义上是相近的,都表示“车”,但音节不相等,而汉语“kǎchē”与“jípǔ”,意义不仅相近,在音节上也相等,容易构成对称。汉语的每个音节独立性都很强,有一定的长度和声调,声调在古时分为平,上,去,入
四类,在现代又分为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类,皆属平仄两大类,形成平仄的对偶。从字形上看,汉字是方块形,方方正正,整整齐齐,易形成上下左右内外的对称,如“忐,忑,姿,态,林,强,相,围,国,圆”等等。这些方块汉字可以横排,也可以竖排,而英文由于是拼音文字,每个单词长短不一,只能横排,不能竖排,不能从形体上实现真正的对称。从词类上看,对偶要求名词与名词相对,动词与动词相对,形容词与形容词相对,也就是说相对的部分要词类相同。汉语词类丰富,为对偶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可以说,汉语和汉字从产生开始,就为对偶的运用创造了独一无二的条件。在世界诸多的语言文字中,汉语言文字的这种特殊性质是其它语言文字所不具备的。
汉民族运用对偶的历史由来已久。先秦时期的《诗经》,其对偶句式已相当丰富,例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尚书》:“满招损,谦受益。”《论语》:“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都已出现了对偶的句式。在汉代兴起了辞赋,对偶这种修辞方式开始普遍并自觉地运用到了赋的创作之中,如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击灵鼓,起烽燧;车按行,骑就队。”兴盛于魏晋南北朝的骈体文,更是崇尚对偶。刘勰在《文心雕龙·明诗》中评价骈体文是:“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③刘知几在《史通》中说:“其为文也,大抵编字不只,锤句皆双,修短取均,奇偶想配。故应以一言蔽之者,辄足为二言,应以三句成文者,必分为四句。”④到了唐代,律诗的发展达到了高峰,对偶作为律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受到了唐代诗人的极大重视。上官仪有“诗有六对说”“诗有八对说”,李峤有“诗有九对说”,白居易有“诗有四字对”等。这一时期出现了大量的五七言律诗,如王之涣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上文谈到的李商隐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等等。一首律诗分为首,颔,颈,尾四联,各联含两个句子,每一句又都是由五言或七言构成,奇偶相对而又统一,体现了“偶中有奇,奇中有偶”的二元辩证特点。另外,对联也是以对偶为手段而创作的一种独立的文学样式,是我国的国宝之一,体现了汉民族的语言特色。如杭州岳王墓前的“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安徽歙县“太白楼”的“四面云山开辟眼,一楼风月话诗心”等。
三、对偶与汉民族崇尚对称和谐的民族心理
对偶在汉民族中的广泛使用,体现了汉民族的民族心态和美学观念。汉民族自古就有阴阳“二元”的思维模式,认为天地万物都有阴阳二元之分。《周易》中的卦象符号,即由阴阳两爻组成,并以各种具体事物为象征。乾为阳,坤则为阴;天为阳,地则为阴;山为阳,水则为阴;男为阳,女则为阴等等。《老子》:“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荀子》:“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都强调了阴阳二元的对立统一。这种阴阳二元的思维模式必定对汉民族崇尚对称和谐的民族心态产生重要的影响。当这种追求对称和谐的心理形成之后,汉族人在观察事物时无形之中就会讲究对称,运用对偶,说到“高山”不由就会想到“流水”,说到“才子”也不由就会想到“佳人”,对偶也自然而然地为汉民族所喜爱了。
另外,在汉族人的心理状态中,成双成对的事物是吉祥和谐的象征,汉民族倾向于以对称和谐为美。如《天仙配》中的第一句就是“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以成双成对的鸟儿为幸福美满的标志。汉民族传统的建筑结构,中间是厅堂,左
右为了对称各有一厢房;在戏剧舞台上,千军万马往往只用四个兵卒分列两旁来表示;古时朝臣上朝,衙役站班,都分列两厢;新人结婚时,也是粘贴双喜,摆放两支红烛。诸如此类的社会现象还有许多,它们都说明了汉族人对于对偶的喜爱和迷恋。
综上所述,对偶作为一种传统的修辞方式,早已为汉族人所喜闻乐见,它不仅显示了汉语言的独特魅力,而且也体现出了汉民族崇尚对称和谐的民族心理。
注释:
①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
②王希杰.修辞学通论[M].南京大学出版社,1996.
③周振甫.文心雕龙注释[M].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④赵吕甫.史通新校注[M].重庆出版社,1990.
参考文献:
[1]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
[2]汪丽炎.汉语修辞[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1998.
[3]吴礼权.修辞心理学[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
[4]王希杰.修辞学通论[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6.
[5]朱承平.对偶辞格[M].长沙:岳麓书社,2003.
[6]程裕祯.中国文化要略[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3.
[7]金元浦 谭好哲 陆学明.中国文化概论[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
(朱文豪 查中林,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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