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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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年华

小学在乡下读书，那时学校是没有生理课或其它类似的课程的。记忆中是发下一本书，好像叫《小学生心理》，但是仅仅是发下来而已，里面的内容在课堂上丝毫没有提及。更何况当时的我们虽然懵懂但是也敏感，谁也不敢讨论那本书。所以那本书刚发下来，就遭到了抛弃的命运，以致后来由于好奇想找这本书，也无法觅得起踪迹。

那时常常问妈妈，我是怎么来的。妈妈一开始惊奇的看着我，然后柔柔地说，你还小，等你长大就会知道了。没得到答案的我，隔几天又问妈妈，妈妈无奈，就告诉我说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从此，我就认为，孩子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然后大人去垃圾堆里把他们捡回来而已。

到了小学五年级的某一天，语文老师讲到了妈妈的伟大，讲到了十月怀胎，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们有了年龄段该有的敏感，更无法去跟妈妈理论小时候的谎言，只是知道这不该是小孩子应该知道的事。

自己虽然站在90年的开端，但是因为农村与城市的差异，那时在村里看电视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的家里有一台电视，但是只可以接受一两个电视台。而且当时父母在外工作，奶奶管着我，管教比较严格，所以我的日常生活基本上就是上学，做作业，睡觉。很少有机会接触电视节目，了解想要了解的信息。 我们班里的座位安排都是男生跟男生坐一起，女生跟女生坐一起的。某一次因为男女生都是单数，所以以为至少会有一个男生与女生坐。那时的我们都在偷偷猜测，是谁和谁坐在一起呢？有点怕是自己，会被别人笑，但是心里也默默希望是自己，而坐在旁边的就是某个自己对其有好感的男生。

那时新来了一个男老师，刚从师范毕业的。没想到他把座位全打乱，全班基本上都是男生和女生坐。分座位的时候，每个人心里既兴奋又担心。希望可以和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又担心坐到不喜欢的人旁边。最后座位还是定了下来，我没有和喜欢的男生坐在一起。老师走后，班里的大声嚷开了，“干嘛让我和女生坐在一起啊！”“谁要和你坐在一起！”“怎么办，我不要坐在这里！”“我无所谓啊，不要随便就哭就好！”全班闹得像菜市场的样子。

可是我们在老师面前什么也不敢说，渐渐也就习惯了。但是到现在，我还深刻的记得，我跟我的男生同桌一年下来就说了三句话。两句是他帮我捡起橡皮擦时说的谢谢，还有一句是我们几个相约去晨跑时他问我去不去，我回答说去。

当时如果有谁和男生讲很多话，或是讲话很大声，那一定是吵架。有时是为了分窗户，就是为了窗户应该开在哪边争吵，这个通常发生在上下桌之间。同桌之间争吵最多的原因是谁的东西放过了38线没有拿回去，或者是写字时手肘压过了线。其实更多时候，男生和女生是不说话的。一打下课铃，男生和男生在过道聊得火热，女生和女生在走廊八卦得认真。 因为大家对男女问题很敏感，所以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的时间相当多。我当时和五个女生非常要好，就决定结拜姐妹。当时的我们什么也没有，跑到后山摘了一些花草，找了一些砖头，摆成一个香炉的模样，然后再拿几根小竹枝当香，在那里完成了结拜。我当时排行老二，但是因为鬼点子比较多。所以很多我们姐妹之间的规矩全都是我起草，然后郑重其事的拿给大家过目，最后由大家商议再确定。现仍记得有几条，例如周几在哪里开会，彼此不能有秘密，称呼要改成大姐二姐三妹什么的，谁的家跟谁的家顺路，要一起上下学等等。以后一放学回家，我就催奶奶快点煮饭。因为等一下会有姐妹来找我一起去上学，我不想让人家等。通常我们几个因为路上等来等去，还要聊天，再一起去买点零食，所以到学校也就差不多上课了。

后来的某一天，我们之间的某一个姐妹小云收到了一个男生的情书。其实所谓情书也没写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她很漂亮。那时不敢说爱，觉得那时一个很羞涩的字眼，所以就说喜欢她。她拿给我们几个看时，我们就煞有介事的帮她出起主意来。大姐是比较乖的学生，说


是要交给老师。这一说，小云哭了，说不要告诉老师。我们几个接下来就保证一定会帮她保密，但是让她不要单独见他，有什么事告诉我们，但是我们也说不清当时担心的是什么。但是自那以后，我们一群人只要看到那男生和其它的男生，就让小云走中间。然后斜眼瞟那群男生，而小云通常是低着头满脸通红，那男生也一样。我们不是对男生怀有敌意，只是深深知道早恋这件事被老师父母知道就惨了，所以不想让这些事跟我们有任何沾边而已。 最后一年的那个春天，我们和男生达成了和解。一天那一群男生的其中一个塞了一张纸条给我们大姐，说是约我们周六早上一起去跑步。课后我们一群女生跑到厕所紧张的讨论了这一问题，其中还让最小的那个去门口把风。我记得我们的讨论还被几个不知缘由来上厕所的别班的女生打断了几次。每当有人来时，我们就换话题，说作业做得怎样啊，这周末去不去集市啊等等这些连我们也不知在说什么的话题。 最后我们一致同意周六早上一起去跑步，甚至想好万一被家人发现了的话，就自己承担下来，不说出姐妹的名字，即使受罚也接受。现在想来当时真的很悲壮。

周五晚上，我在家里试了很多套衣服。那时在学校天天见面，不知为什么出去跑一下步却要为穿什么而想那么久。后来拿了件自己最得意的短袖衣服套上去了，虽然当时的天气还需要穿长袖衬衣。

第二天，很早，我就轻手轻脚地偷偷地从家里溜了出去。然后沿途去找姐妹们，最后一起去约定好的地点。我们决定跑公路旁的小岔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可以到另一个村落。因为是早上，这条路很少有人走，并且到了另一个村庄，有另一个小学，那里没人认识我们。

人齐了我们就急忙跑起来了，因为听说男生在前面等我们了。果然跑过一段路，便远远看到一大群男生已在前面了。等我们跑近一点，他们又开始跑了。就这样，我们一直在他们后头跑着，但是一直没有并排着跑。后来太阳渐渐升起来，我们觉得自己跑得很远了，便商量着回去的事。但是男生还在前面跑着，要怎么告诉他们呢？最后我们商议了一下，结果是待会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对他们喊，回去了。但是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我们每个人好像突然都不好意思起来，平时和他们在教室争强吵架没什么，但是此刻大喊却感觉很别扭。所以我们没说话，最后大姐说我们不说了，直接回去吧，他们看我们不在，会回去的。我们同意了。 我们掉转头，往回跑了。回头看他们，他么也往回跑了。男生跑比较快，这次他们追上我们，嘻嘻哈哈的从我们身边跑过，跑远了才有一个回头对我们说，“为什么回去不告诉我们？”

我们几个女生都笑了。虽然不知道笑的真正缘由是什么，大概是觉得开心吧。回去的时候男生没有等我们了，我们也跑累了，就停下来走路回去。等我们走进村庄的时候，已看不见男生踪影了。

回到家，爸爸听说我跟姐妹们去跑步，就什么也没说，妈妈则怪我不该穿短袖。 那段青涩的小学时光，就在这样懵懵懂懂的时光里，随着日子流远了。 本文由《文章马伊琍网》http://www.wzmyl.com/ 负责整理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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