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川端康成

2022-04-26 11:52:17   文档大全网     [ 字体: ] [ 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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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
读懂川端康成

川端康成1960年问世的《睡美人》是一个美到极致———因技术的烂熟———也是邪恶到极致的小说。

江口这个60多岁的老人到一个海边旅馆去,他得到的是由于服用了大量的药物而赤裸沉睡着的姑娘,还有什么比一个老人躺在一个让人弄得昏睡不醒的姑娘身边睡上一夜更丑陋的事呢?这些已经变成了非男性的老人,只有在昏睡的姑娘身边他们才感到自己是生机勃勃的,他们忍受不了衰老的绝望,就一次一次地向那家秘密旅馆走去,而且他们事先会被告知,这些姑娘不管你怎么呼唤也不会醒来。江口在六个不同姑娘的身边度过了五个晚上,这六个姑娘除了露出她们惊人美艳的身体,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对其禀性也毫不了解,但江口老人由此得到了各不相同的体验,一个又一个晚上,垂暮的江口睡在这些睡美人的身边,回想起了各种各样的往事和生命中过往的女性,随着这些回想,江口老人一生的轮廓大致呈现了,同时呈现的是他对年轻可爱女性的执著。

一、六个姑娘,五个秘密的夜晚,如同一个个递进的乐章构成叙事的交响。这五个夜晚,中间的间隔一次比一次缩短,叙事的节奏一次比一次加速,江口也一次比一次绝望。第一次去时,江口好几次想唤醒那个姑娘,但姑娘万一真的醒来他又怎么办呢,他不知道,或许他有对姑娘身体的爱意,但更多的是自身的空虚和隐约的恐惧———他不是因此而走进这家客栈去的吗?江口注视着睡美人,想起了旧日的情人,甚至有一刻他出现了幻觉,他回忆起了一个事实上并不存在的沐浴的姑娘,他想这是由于受到熟睡的姑娘的青春的诱惑吗?他没有抚摸姑娘的欲望,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他不停地喝水,又吃了药。他做了许多离奇的梦,他梦见姑娘在梦呓,她发出细微的声音说:你不是也在做噩梦吗?

江口看起来是迷上这种丑恶的游戏了,半个月后他又第二次去了那家旅馆。果说第一次是好奇,现在他的心被一种强烈的愧疚抓住了,尔后这愧疚变成了焦躁,变成了一种困惑人的诱惑,这一夜他有了实质性的动作,他发现那个姑娘是个处女。这一夜他还听到了下雨声,在下雨声中他想起了和女儿们去看花的往事(一个变成了非男性的老人与一个让人弄得昏睡不醒的姑娘的交往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吗?

第三次,跟第二次只差八天。他想和姑娘服同样的药、像她那样沉沉睡去他遭到了理所当然的拒绝。

第四次,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

川康在这个小说中一直操持着让人新奇的疯狂的叙事,一个长年来忧郁善感者在时间暴戾的面孔下变得乖张、放荡而粗暴,在伦理的层面上这或许是不道德的,应该受到遣责的,但小说不是伦理,或者反过来还可以说正是这种疯狂让小说像热带植物一样生长得放任而又恣肆,充满着强劲的想象。结束小说中最后一个晚上的是游戏的崩溃,游戏的自行消解。这一夜,江口睡在两个姑娘中间,他梦见自己新婚旅行后回到家,满园怒放着像红色西番莲的那样的花。他惊醒的时候,一个姑娘在熟睡中死去了。请客人不要瞎操心,好好休息,还是有一个姑娘的嘛。旅馆老板娘说。这句话露骨的对生命的漠视刺痛了江口,他愤怒———但也只是瞬间的事,他更多的是胆怯和恐惧。

如果说浅草作品伊豆作品中的悲哀和伤感是一种物哀还融化着本式的安慰和解救,那些小说还是非常天真烂漫、纯朴无邪的,那么这个暧昧、神秘的故事背后的川端又在想些什么呢?我们从中看到憧憬,看到绝望,


到浮动其中的香气、皮肤和官能的展露,看到了他恋慕的女子的近景和远景,一切混同在我们对这个故事的敬慕和恐怖之中。他说三岛由纪夫死前发表的小说《齿轮》那个病态的神经质的世界让人产生一种宛如踏入疯狂境地的恐怖感,其实这也是《睡美人》给我们的感觉,他在展示官能本体的同时,还暗示了生命永远不遵循伦理的归宿。对此,德纳尔特·金的解说是明快而又准确的:《睡美人》中的)川端的暧昧是暗含在一切人际关系之中的暧昧,是在心里不断燃烧的、不能解答的疑问……”

1963年,川端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写作了短篇《独的臂》“„把一只胳膊借给你一个晚上也可以啊‟———姑娘说。于是,从肩膀上摘下右胳膊,用左手拿着,放到了我的膝盖上。这是《独的臂》的开头。这个小说写的是男主人公用姑娘的一只胳膊换自己的一只胳膊,度过不快的、孤独的一夜的奇特故事。川端在这个小说里,好像把对女性身体的理想寄托在这只胳膊上了。产生这种狂想的孤独的心之深渊,以其强烈的背德意味让人心生恐惧。从《睡美人》到《独的臂》向着奇怪方向发展下去的川端,那个在安眠药的毒害中如醉如痴、神智不清地写作着的川端,越来越滑入到奇想的世界中去了。同时代的评论家小林秀雄把川端的这条道路称作一种错乱的浪漫主义,川端强行把自己拉上了这条道路,他成了自己的天赋之才的牺牲。

这不是我们已然接受的、熟知的那个川端,不是《伊豆的舞女》中的那个旅行中的少年情人,不是《雪国》中温柔而又矛盾的岛村,甚至也不是《名人》中的那个观战记者兼业余棋手(他由名人的一心浸淫棋艺而丧失许多现实的东西以致落得个悲惨的结局,想到了自己失去了的恋爱和生活)。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分成两半的川端,一半是纤细、哀愁的,还期待着人心的善意修复的可能,另一半则是一张夸张了的粗暴、乖张的美的亵渎者的面孔,从表面上看来,这一半的川端是对那个宣称日本美和我的川端的反动,一个对立面,但事实上他只是那个神经质的川端的一个影子,他在那时候还未曾料想到的未来岁月的一张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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