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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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作者：朱敦儒

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下旬刊》 2013年第11期



朱敦儒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

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消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朱敦儒（1081-1159），字希真，号岩壑，又称伊水老人、洛川先生、少室山人，洛阳人，南宋著名词人。著有《岩壑老人诗文》，已佚，有词集《樵歌》传世。朱敦儒早年生活放荡且以清高自许，也常以梅花自喻，词风婉丽；中年适逢北方沦陷于金，多感怀忧愤之作；晚年隐

居故乡，写就许多写景咏物之作。词作语言流畅，清新自然，然多数带有浓厚的虚无消极思想。

《西江月》写作者晚年生活，以诗、酒、花为乐事，闲淡惬意、自在洒脱。上片起首两句，写词人终日花前醉饮生活，深杯酒满，见饮兴之酣畅；小圃花开，显环境之雅致。借物写人，人未出已见其精神风貌。三四句“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也有版本作且喜无拘无碍）”，三“自”着力突出抒情主人公自由自在自得其乐的神态，自然带出“无拘无束无碍”一句。整个上片行文流畅，洋溢轻松惬意、恬然自适的情致，由物及人，表露了心怀，又避免给人浅显平直之感。

下片前两句转而论及世事人生，抒发感慨。历史联缀着几场春梦，多少奇士贤才终究归于黄泉，此乃历经岁月沧桑、饱经人世忧患之后的无奈感喟。一切都将灰飞烟灭，那就干脆把什么都交付于那变幻莫测的命运，还敢希望有何作为呢？那就“不消计较与安排”，只要“领取而今现在”，把握当下、享受现实的欢乐即可。三四句可谓是对上片所描述的闲淡惬意生活之底蕴的概括和揭示，也是结构上的收束。

本词上片写景叙事，下片议论感慨，情景相生、借景达情，可谓相得益彰。词作语言清新淡雅、韵味天成，意境甚佳。虽有消极颓废之慨，若能联系作者所处时代，便也能理解作者对现实的无奈，也便能理解作者本为奇才，何以很少出来做官长期选择隐居——他仅仅是想在乱世里洁身自好不为尘世所累啊！在朱敦儒其它的词作中，也时常可以读到类似的句子，“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鹧鸪天·西都作》）强装乐观通达，其实颓废已久，倍感无奈，实在伤感。

——黄 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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