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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逍遥游》为例简析庄子自由观
作者:何泓睿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20期
摘 要:《逍遥游》是《庄子》中较特殊的一篇,集中体现了庄子关于自由的思考。庄子之自由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为“逍遥”,在解释“逍遥”时,庄子先将人的视线引入瑰丽宏大的高远世界,然后陡然下降,从自然界最细微处入手,不断上升思考,引发“大小之辩”,进而试图摆脱对外界的有形世界的依赖,达到精神上的“无待”。本文试图从“逍遥”二字本意入手分析,进而把握庄子追求的逍遥境界背后的超然性。
关键词:《庄子》;《逍遥游》;大小之辩;无待
作者简介:何泓睿(1992.5-),女,四川南充人,北京市朝阳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古代文学专业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0-0-01
认识庄子的“自由”思想应该从“逍遥”二字入手。“逍遥”一词最早见于《诗经·郑风·清人》,曰:“清人在消,驷介廉庸,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此句中的“逍遥”与上句“翱翔”相对仗,现在一般理解作自在闲适的意思。而在《逍遥游》中,关于“逍遥”一词只有一处提到:“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逍遥乎寝卧其下”。可见逍遥一词,在不同文本中可做不同解释,所以,关于“逍遥”二字应该回到其本身。 一、“逍遥”题解
《说文解字》:“逍,逍遥,猶翱翔也。从辵肖聲。遥,逍遥也。又,遠也。从辵䍃聲。”“逍遥”二字都从“辵”,有且行且走、停停走走的意思,因此有学者认为大多数典籍中的“逍遥”一词是用来形容那些苦闷异常、无事可做的人。
但《说文解字》在解释“逍遥”二字都从“辵”,但已经脱离基本含义有了新的发展。逍,作翱翔讲,遥,解释为远,字面理解为一种既高且远的境界。所以《逍遥游》说:“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这是一种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极其遥远的距离。再联系庄子本人不乏“鼓盆而歌”之类的惊人之言,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精神上从容强大,享受超然寂寞之人。他能如此淡定地对待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是因为他在意的不是肉体的变化,或者说可见世界中的万物枯荣,而是形而上的,精神层面的自由,是鲲鹏展翅之后如何摆脱“扶摇”的束缚,进入绝对自由。这种绝对自由是完全出自本性的,庄子的目的应该是以顺应自然为手段进而挣脱对外物的依赖达到精神上的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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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超然的庄子自由观 1、大小之辩
庄子的世界是递进的上升世界,从蜩与学鸠所能见的榆枋之间到鲲鹏一飞而小世界,从朝菌、蛇蛄的小年到冥灵、大桩的大年。小者不知大者奇绝之处,反而偏安一隅,嘲笑大志者,正如彭祖长寿却不知世界有类如冥灵者,正是“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庄子的认识是从认识世界开始的,通过认识世界回到本身。“逍遥游,是指的明道者—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以后所具有的最高精神境界。大鹏就是这种人的形象。蜩与学鸠、斥䳛,指世俗的人。在庄子看来,一般世俗的人,由于视野狭窄,知识有限,是不可能了解明道者的精神境界的。” 通达“自由”的过程开始于认识,认识是一种主动性的作为,如果止步于四周有限自然界,是无法开始通达的,所以释德清说:“庄子因言世人小见,不知圣人者,以其志不远大,故所畜不深厚,各随其量而已。…比二虫者,生长榆枋,本无所知,亦无远举之志,宜乎其笑大鹏之飞也,举世小知知人盖若业也。”
这是庄子谈“大小之辩”的意义,只有开始明白认识不足才可能向往更高的层次。然而,庄子所举最“大知”不过止步于鲲鹏,这还是局限于自然天地之间,仍然不是真正的“自由”,只是自由的开端。 2、有待与无待
庄子“自由”的最高境界是“逍遥”,评定标准是“待”,徐复观先生说:“人生之所以受压迫,不自由,乃由于自己不能支配自己,而须受外力的牵连。受外力的牵连,即会受到外力的限制甚至支配。这种牵连,称之为‘待’。” “‘有待’,就是有所对待、有所依赖,受客观条件的制约;它反映了庄子对现实世界人与物、物与物相互联系的认识,‘无待’就是无所对待、无所依赖,摆脱了客观条件的束缚,它表现着庄子对超现实的人生自由的追求。”“有待”和“无待”,即相对自由和绝对自由,庄子追求的是后者。即便是且适南冥的鲲鹏不过“扶摇而上”,也要借助风的力量,这不是庄子追求的自由,他说:“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他想要的是不凭借任何力量的超然。庄子想要摆脱“待”达到“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是在无边自然世界中遍历种种生命迹象以达到超越,感受过最广博的自然之力,然后挣脱,化身为最普遍的自然,即接近它,无限接近它,然后超越它。所以庄子的自由不止是摆脱世俗的束缚,回归自然,不局限于陶渊明式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而是高于此的对制约万事万物的必然力的超越。
总而言之,在相对自由的国度里,人受必然力的控制,并不真正自由,人如果无限接近必然力,就会获得更大的自由,这是我们所属的可见世界。在绝对自由王国里,精神处于一个至高地位,类似柏拉图所说“至善”,它来自本质的我,不受必然律的束缚,人类一切道德行为中的善就来自于此,这就是庄子追求的彼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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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解红勋 聂民玉,《从谈庄子的自由思想》,《保定学院学报》,2009年3月第22卷第2期。
[2]周振甫,《诗经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02。 [3]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北京:中华书局,2001。 [4]王仲镛,《庄子逍遥游新探》,《中国哲学》第四辑。 [5]徐复观,《中国人性论史》,上海:海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6]王树森,《诠评》,《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05年。 198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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