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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我记忆中的微笑
作者：常 江
来源：《视野》2004年第06期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最动人的色彩，是泪水和岁月所洗刷不去的。”在想起我的语文老师的时候，我就会去数她们落在我记忆中的微笑，这些微笑就是我17岁最难以忘却和释怀的色彩。我是那么的幸运，老师将她们的微笑留了一些给我。
深夜，我仰望天空，看那密布繁星的夜晚，耳机里，朴树在轻轻地唱着那首《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的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的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吗？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生命像一个破碎的镜子，凌乱地散落在空洞的寂寞里，记忆像一堆碎片，潮湿的青春的气息。17岁的时光，青春的碎片。 记忆中的完美——赵老师 一年前：
北方的9月，还没有散尽夏日的闷热。那天，是我们高中生活的第一天，还有所有的第一节课。我们不亦乐乎地沉浸在那种新鲜感之中。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是带着羞涩的微笑走上讲台的，她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棉质连衣裙，柔软的长发整齐地梳理在一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白皙的皮肤因为太阳太强烈的缘故，染上了一丝绯红，她的美丽竟让闷热的教室中始终飘散着淡淡的皂香！那样陶然的清爽。
那种陶然的清爽，是我记忆深处的暗香。它倒不是虚幻的缥缈，相反那是一种可以摸触的质感。她喜欢中国的文学，诗词书画中是她的秀丽，小说散文中是她的矜持。她实在是具有那种古时文人的飘逸的气质。我们的语文课本上，写满的不是段意中心，也不是语法注释，我们写满了诗词——所有关于课文的诗词、对联、歇后语甚至古人们流传下的故事。她说，在我们的书角上、文具盒中、笔记本上都写下自己喜欢的小诗，生活就是美好的。我们渐渐学会倾听古人在简短的文字中凝练着的意味和诉说。在梨雨楚楚的忧伤中或是断浪惊云的伟岸里或是对月独酌的潇洒中感受一下这语言和文字在时间的流逝与沉淀中越发强烈的期待！
我很容易迷失方向，也许这就是青春吧，会有好多的不知所措，也会有好多的小小感动。生活中，有好多好多的东西在远离，越走越远，在一些时候，勾起你的心伤，然后心痛得掉泪。这个世界寂寞得如同深海，堕落永远是无声无息的。当我在黑暗中面对我从不曾面对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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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感时，我是那样的慌乱和迷茫。我的随笔中、我的作文里，在一段时间内，都是用失落去填充的。梦想与现实的差距，中间横亘着千百万的距离。
那个早晨的阳光如烟，我翻开我的随笔，发现老师留给我这样一段话：”我的安慰，只能给你的茫然找到理由，既然发现差距，就应该坚强地学会超越。其实你只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你的方向感还需要自己不断地寻找，那时你找到的才是你最想要的。所有的赞美只不过是浮华而已，其实成功并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沐浴在空气淡淡的皂香里，我感到了青春的力量我是不应该失去的。这是向上的张力，这种张力促使我去不断地延伸生活中的每一个希望的可能性，促使我骄傲地从迷茫的边缘走了回来。青春本就是碰撞着兴奋的心情，从不需要沉默的隐忍，也不需要失落的痛楚。我们可以在失望中继续坚定地等待，等待一个冲垮自己的结局。 在高一只剩下三个星期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调到了北京工作。最后一节语文课，我们欣赏用方言朗诵的苏轼的《定风波》。我们被这种朗诵方法逗得一直笑，笑到嗓子哑，笑得桌毁人仰。可是第二天，我们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来给我们上课。当她说到老师调走工作时，我突然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离别，让我们都不知道该怎样悲伤。和老师在一起的日子突然像梦境一样被现实敲碎，那碎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闷热和潮湿，告诉我们，现在的心情就是忧伤。残缺，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个高一的夏天，这一个小小的残缺，竟让整个夏季都是离别的无奈，老师在没有告别的离别中走出了我们的生活，留下的是记忆中最完美的陶然、暗香和微笑。
深夜，我仰望天空，那密布繁星的夜晚…… 我是那么的幸运，老师将她的微笑留了一些给我…… 真实的也是美丽的——谢老师
赵老师走了以后，一样年轻的谢老师接替了赵老师的工作，陪我们走过高一。我们习惯了赵老师的飘逸和安静，也把语文老师的标准定义在那里。所以，我们不接受新来的谢老师。因为她和赵老师给我们的感觉不一样。而我们却不想接近，不想了解。我们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将老师拒绝，包括她所有的热情和包容。我们是太年轻了。因为我们看不到我们的老师在冷漠前的那份脆弱。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她给我的是一种真实的美感，虽然她不是恬静而陶然的女子。而我，在她教我的日子里，也是敌对的吧。她很耐心地面对着我们，用她的语言，用她的眼睛。老师一直在用一种真诚的热情在和我们交流，带着那份渴望理解的期许，在温暖我们之间本不该有的冷漠。直到最后一节语文课，那份热情都不曾消失。阅读课上，她会悄悄站在你的身边，看看你摘抄的文章，没有一句对话。这看似安静的时刻，是留给内心交流的气氛，老师用她的宽容和爱将我们紧紧围绕。不知不觉，我们发现我们已经离不开她的教导、她的鼓励，还有她的真实。老师说，她大学毕业时很不想回邯郸，但是一句话改变了她——”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有好多事是在平凡中度过的，虽然没有很好的生活条件，但是你得到的恰恰是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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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把握的幸福。老师说，我们的一生中需要一个知己，我们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放开自己的内心。老师说，我们应该从容地生活，因为自信而变得从容，在从容中要学会沉默，在沉默中要耐得住寂寞，我们要学会舍弃个性中浮躁的因素，这样你的生命里就会拥有潜在的人格魅力。老师在娓娓地向我们倾诉，倾诉着生活凝练的意味。
赵老师用她的才华，给我们构筑了一个个美丽的梦境，让我们在梦境中找到成长的路。谢老师用她的真实，给我们解开了这一个个似曾相识的梦境，让我们学会了成长。其实，真实的也是美丽的。
叶子在黑暗中纷纷投入大地的怀抱，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宣告它们生命的完结。天空中一排大雁又南飞了，来年的叶子依然会长会落，一次次的生命轮回。我数着在记忆中封存的碎片，带着我的青春，继续行走。（文中谢老师系邯郸市一中谢丽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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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