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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续写
从西部来的人打开交给他的小纸片。开始读的时候他的手很稳,可是读完之后不禁抖了一下,那纸条并不长。
鲍勃:
我及时到达约定的地点。当你擦火柴点雪茄的时候,我看到一张芝加哥方面通缉的人的脸。不知为什么我不能亲自下手,因此我走开去找到一个便衣警察来做这件事。
杰米
雪白的纸条在风中飘扬,消失在漆黑的小巷„„ 半个月后,西部大毒枭鲍勃的审判在第一法院宣布,鲍勃被判处了终身监禁。法庭上,鲍勃始终低着头保持沉默,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更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退庭!”两名警察快步向前压住鲍勃的肩,走向门口停泊多时的押送车。正在鲍勃上车的一瞬间,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从街角窜出来,笔直地撞向押送人员。周围的记者和群众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惊叫和咒骂声。鲍勃趁乱一拳挥向身侧的警察,迅捷地跳上驶过的面包车,反应过来的警员赶紧追赶,可是“黑旋风”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一片沮丧,电视台停下一切节目,第一时间插播出了毒枭逃逸事件,警局里更是乱作一团。
“啪”警察司司长老汤姆一掌拍在了他那高级办公桌上,桌上的茶杯跳了起来,溢出的茶水弄湿了文件,站在一旁的下属吓得差点蹦起来。“见鬼!怎么搞的?到嘴的鸭子还给飞了!你们是饭桶吗?真给警察丢脸!”老汤姆的咆哮让鲍勃案件的负责人头低得快碰到胸口了,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让我怎么跟上级交代!”老汤姆阴郁地嘟囔,“对了,杰米!他抓住的鲍勃,他人呢?快把杰米给我找来!此时只有他能解决,非他莫属!”组长迟疑地说:“报告长官,杰米„„杰米从审判开始的时候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你是说„„糟糕!快,赶紧联络他,派技术小组时刻跟踪,务必在最快的时间找到杰米!”
警察们如坐针毡之时,郊区的一个破败的厂房里,到处堆置着废旧的机器,上面布满厚厚的尘埃,显然,这里很久没有人类出没了,它是流浪猫流浪狗和各种动物的娱乐场所或栖息地。然而此刻沉重的铁门被拉开了,锈铁的移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惊起还在沉睡的鸽子,它们扑棱着翅膀从碎掉的玻璃窗中飞出,扬起了铺天盖地的尘埃。“咳咳,我们就在这个地方避避风头,晚些时候我们乘船离开这鬼地方。任那些臭警察们掘地三尺,也绝不会找到这里的,哈哈,恐怕他们正在哭鼻子呢,我早已远走高飞过逍遥日子去了,哈哈哈„„”
没错,那嚣张的家伙真是逃脱的罪犯鲍勃,旁边是他的心腹布莱克,也是早晨帮助他逃跑的同伙。两人熟门熟路地走进厂房,从一个隐蔽的门后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事物,相当丰盛,还有冒着热气的咖啡。布莱克张罗着晚餐,鲍勃则悠闲地倚在机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真心诚意对你好的伙伴吗?”鲍勃突然问道,布莱克踌躇片刻:“头儿?您是和我说话吗?我想没有,人们总是带有目的地接近你,哪个傻子会做没有回报的投资呢?那些装腔作势的政治家们不是有这样一句行话吗?‘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想这话是那群口若悬河的家伙们所说的唯一的真理!”“哈哈”鲍勃莫名奇妙的笑让布莱克一头雾水,“说得好!柱子后面的家伙,不用再费力躲藏了,我看到你了,还想玩老一套的把戏吗?”布莱
克吃惊地回头望去,柱子的阴影后面缓缓走出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杰米复杂地说。
“哈!多么讽刺的话语,大好人杰米?是啊,我们太久不见了,一见面我亲爱的朋友——你!就把我送入那阴森森的牢房,企图让我在那里度过余生!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鲍勃从牙缝中蹦出每一个单词,愤怒的眼神仿佛要撕碎杰米。
他脸色铁青的深吸几口气,冷冷地笑了:“怎么样?‘智勇双全的警官杰米孤身探入敌营,想要生擒大毒枭鲍勃,结果寡不敌众光荣殉职’这个新闻够引人注目吧?大家都会同情你这个蠢蛋!”
“不,我赌你不会杀了我!”杰米眼神闪了闪,坚定地回答。 “哦?真有趣。”鲍勃缓缓绕道杰米身后,苍白的双手搭上杰米的肩头,杰米甚至能感觉到鲍勃冰凉的呼吸,“是什么让你如此肯定呢?相信一个丧心病狂的逃犯会晕血吗?还是你以为,我还在乎那二十年前傻傻的‘友谊’?”他轻蔑地推开杰米“别傻了,伙计!‘朋友’,这是多么廉价的两个字。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还得谢谢你呢!布莱克,把这家伙绑起来,他可是我们免费送上门的护身符!”
“自首,鲍勃!不要再错上加错!擦亮你的良心看看!”杰米猛烈挣扎着,大声嘶吼,“这个厂房,我们从前玩过的地方,所以我知道你会在这儿!我等你好久了,我料到你一定会逃跑的,我劝你别干傻事了!你还有良知,不要再贩卖毒品害人害己!回来,回到这个地方,回到以前单纯、热情、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老实人鲍勃!”
鲍勃冲上前狠狠地推开布莱克,毫不留情地把杰米打翻在地,又一把揪住杰米的领子把他拎起来:“闭嘴,背弃信义的家伙,你以为我想走这条路吗?这就是条不归路,要么走到尽头,永远不可能回头!这么多年我在惊慌不安中度过,我用鲜血来打拼,就是为了二十年后守约看到好朋友你!而你呢,却送给我好一份大礼啊!”
杰米血流满面,眼神有点涣散,一抹不忍快速从鲍勃脸上闪过,他刚想对布莱克说些什么,只听尖锐的警笛划破弥漫着绝望的夜空。鲍勃变了脸色,他气愤地摇晃杰米:“说!是不是你通风报信!„„好啊,我明白,正邪自古不相容,我应该杀了你!不,太便宜你了,没你我怎么逃得出去呢?起来!”
鲍勃粗鲁地抓起杰米,接过布莱克递来的手枪抵住杰米,借着他身躯的掩护,走到厂房门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悄悄观察着外面的情势。不出所料,数不清的警察包围了整个厂房,黑漆漆的枪口随时向他们喷射出炙热的子弹,恐怕不仅仅这些,还有许多隐蔽的角落埋伏着阻击手,时刻准备着扣动扳机击毙鲍勃。警灯闪耀的刺眼光芒,让人烦躁不安,探照灯更是把外面照的如同白昼,别说人,就是只鸟也未必飞得出去。鲍勃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用脚碾掉,仿佛想把地面钻出一个洞!“不管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拉那么多人垫背也不算是赔本买卖,拼了!”他扯着杰米,依靠废置机器的掩护,缓缓向警力相对薄弱的地方移动。
心理专家通过扬声器大声地给鲍勃做心理辅导,但是鲍勃什么也没有听到,他留意观察四周,寻找出路。杰米挣扎着,虚弱地说:“鲍勃„„你„„逃„„逃不出去的„„放下枪„„”
“闭嘴!该死的!”鲍勃很紧张,手微微颤抖,“你不要逼我!布莱克,杀出去!”
“是!”布莱克借助大门的掩护,用机关枪疯狂地向外扫射,不时听到有人负伤地惨叫声。
杰米颤抖着,眼睁睁看着队友一个个倒下,自己却束手无策,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够了!停下!求你!醒醒!你疯了!”
“哈哈„„是啊,从约定见面的那一刻我就疯了,会相信你这种人!曾经我居然把你当做生死之交,可笑!哈哈哈„„”
“砰”在他们对话时,布莱克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下,一名阻击手击中了他的太阳穴使他当场毙命!
“布莱克!”鲍勃红了眼,抄起血泊中的冲锋枪,拖着杰米走出厂房,他疯狂地扫射,仿佛是地狱来的撒旦!一直到子弹用完了,他才扔下枪,继续用枪指着杰米的脑袋,警察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来到就近的警车前,鲍勃把杰米推进车里,自己也快速钻了进去,他们又要开始了疯狂地逃亡,然而这次,鲍勃没能冲出去,猛烈的撞击后,警车熄火了。
鲍勃咒骂着踹开车门,拿出袖珍手枪准备干掉最快冲过来的警察。他扣动扳机,鲜血顿时溅上了他双手,杰米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那一枪。
鲍勃呆住了,他从未真的想杀杰米,但是他做了。他惊慌地接住杰米缓缓下滑的身子:“朋友,你„„你别吓我„„怎么会„„这是梦„„别开玩笑了„„”
“终于„„结束了„„”杰米虚弱地笑笑,“对„„不起„„但是我„„想挽救你„„不要„„”鲍勃努力把耳朵靠近杰米的嘴唇,可是除了冰凉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一丝的蠕动或声响„„鲍勃抱紧他,发出如受伤的幼兽般的哀鸣“不„„”
一颗子弹划出优美凛冽的弧线,一朵妖艳的红花绽放在鲍勃胸口,他释然地笑了„„“不要再错了„„”杰米没说完的话„„
朦胧中感觉警察从四面八方涌来,鲍勃闭上了眼睛,他看到了,小的时候他和杰米一起在院子里玩,爬到邻居的果树摘熟透的樱桃,在那间餐厅的蜡烛下分享最后一顿晚餐,计划着未来美好的蓝图,相约二十年后的见面„„他多么想这一切只是一场心力憔悴的梦境,醒过来,杰米就在他旁边微笑着说:“嗨,朋友!做了个噩梦吗?”不,杰米已经不在了,而他,这要去找他,请求他的原谅„„
生命的尽头,他仿佛看见杰米站在他身边,微笑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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