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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情怀
晚上,岳母打电话过来,问我端午回不回老家,她已经包好了粽子,老人家的话音里充满了期待,我慌忙答应,同时感慨一年一年的,岁月怎会流逝如此之快。 回想一下,端午在记忆中不仅是纪念屈原的日子,还是帮母亲包粽子的乐趣,是挂艾叶菖蒲的神圣感觉,是大口吃绿豆糕的甜蜜,是跟小伙伴们一起去看赛龙舟的快乐,是充满温馨的童年回忆…… 端午节的前两天,母亲会在门前的河塘边,采摘很多的芭蕉叶子,洗净叶片后剪成匀称的叶条,浸泡在一个大盆中。浸泡的同时,上集市买好馅,馅子各种各样,有豆沙的,蜜枣的,还有腊肉的……。一天之后,我帮母亲将糯米洗好,年 迈的祖母手摇大蒲扇坐在摇椅上边唠嗑边指挥,母亲将芭蕉叶一卷,放入糯米,用手压紧,拿出馅儿按入米里面,随后缠成一个菱形,用丝线一捆,小小的粽子就诞生了。包好的粽子一蒸,满屋子都是芭蕉叶和糯米混合在一起的浓浓清香。这时,我和弟弟会搬来小凳子,手托腮眼巴巴地等着,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母亲会用手在热气腾腾的锅里快速拎起一串粽子,用剪刀剪开三个,撕开叶片,在碗里面放上糖,先给祖母一个,再用筷子戳起来两个,递给早就馋涎欲滴的我们, “好不好吃?香不香?”母亲不停地问,此时的我们哪里还有嘴回答,只是一边迫不及待地吃着粽子一边抽空点头哼哼,祖母端着碗着也不着急吃,只是笑呵呵地提醒我们别烫着,母亲一面嗔怪地笑我们是“小谗猫”,一面忙着帮我们剥着下一个粽子。 端午节的早晨,母亲会热好粽子,泡上一壶绿茶,端上甜蜜蜜的绿豆糕和香喷喷的红豆粥,全家人围坐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吃一顿丰富的早餐。母亲会提前去买一些鲜绿的艾叶挂在门楣上,据说可以辟邪,为全家带来好运。用完餐,母亲会用艾草熬制的水给我们洗洗,这时候,满屋子都是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当父亲饭后陪着祖母,听她重复着每年都说的屈原的故事时,我和弟弟却早已失去耐心,手拉手一溜烟地跑去看镇上每年一度的赛龙舟。码头上早站满了人,尖叫、口哨和锣鼓让你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赛龙舟代表着村子的荣光,在龙舟上擂鼓的人,一般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被选上赛龙舟的年轻人会感到莫大的光荣,哪怕平时再桀骜不逊,现在也是一脸肃穆,在擂鼓手的指挥下,拼命地划着桨。没有参赛的男人们在岸边大声吆喝,摩拳擦掌,恨不得代替赛手们出力,女人们会扎成一堆,边嘻笑着聊天边时刻瞟着龙舟,看到自家男人所在的龙舟出现,会慌忙尖叫呐喊助威,孩子们在人群中兴奋地挤来挤去,拼命地朝龙舟上的叔叔伯伯们挥手致敬。比赛结束后,龙舟会环湖一周,妇女们会早早在集市上买好烟酒,挤到河边,点上鞭炮吸引娘家的船只划过来,送上礼品,表明虽已嫁作人妇,但根依然深种在娘家。没有亲眼目睹的人是没有办法体味当中的激动和振奋的。不知不觉又到端午,祖母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赛龙舟也不再是一年一次,而是偶尔为之,大部分年轻人不会为这样的节日兴奋,我和弟弟也由懵懂孩童走入了成人的行列,在城市里辛苦地打拼,工作、孩子以及各种琐事占用了全部的空间,每年回老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可是,那淡淡的粽叶香,那河边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祖母慈祥的笑容,母亲忙碌的身影,依然时时萦绕在我心中,演绎成对端午永远不变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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