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仁见智各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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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仁见智各千秋

作者：郭莲

来源：《读与写·教育教学版》2012年第10期

中图分类号： I206 文献标识码： C 文章编号：1672-1578（2012）10-0140-01 一

古诗词中称柳絮为花的时有所见，如“燕子家家入，杨花处处飞”（孟浩然《赋得盈盈楼上女》），“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郑谷《淮上与友人别》），“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闲爱无风水边坐，杨花不动树阴阴”（白居易《曲江独坐》），“杨花不做人情雪，风流欲过前村蝶”（刘辰翁《归国遥》）等，而“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韩翃《寒食》）、“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李白《送孟浩然之广陵》）就更有名气了。可是，也有人认为柳絮不是花的，梁元帝萧绎《咏阳云楼檐柳》诗就有“杨柳非花树，依楼自觉春”句。苏东坡深知众说不一，在《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的开头就道出了这纷争——“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需提醒的是，苏东坡倾向于柳絮是花，在这首步韵词里态度很明确——“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以前诗家有的说杨花无情，比较典型是“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韩愈《晚春》）；有的又说杨花有情，如杜甫的《白丝行》：“落絮游丝亦有情，随风照日宜轻举。”苏东坡在《水龙吟》中似乎也在暗示两说——“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看似无情，却也有意；说到底还是有情有意：“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二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贺铸《横塘路》），可谓写愁名句中的名句；而梅雨呢，则可谓江南的一张名片，是江南特有的种子，尽可说没有梅雨的江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南。

正因为如此，赵师秀的《约客》声名大振：“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连2000年全国高考都考到了这首诗，诗人通过对环境和人物动作的渲染，描写自己雨夜候客的情景，含蓄而有韵味。“家家雨”联系后句，就是“处处雨”。 事实上梅雨季节也不可能总下雨，定有好天的时候，连连晴日也说不准，曾纾的《三衢道中》就是最好的注脚：“梅子黄时日日晴，小溪泛尽却山行。绿荫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鹂四五声。”晴天白日，游山玩水，绿荫遮阳，鸟鸣悦耳，好不逍遥！

除了雨、晴之外，肯定少不了阴，有可能是先晴后雨，也有可能是先雨后晴，戴复古的《夏日》则为另一番景致：“乳鸭池塘水浅深，熟梅天气半阴晴。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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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金。”既然“半阴晴”，那就少不了“水光潋滟”和“山色空蒙”，因为江南是“淡妆浓抹总相宜人”（苏轼）的西子姑娘，酒不醉人景也醉人，还要醉死人！ 这真是多样的天气，多样的风景，多样的意境啊！ 三

离合难易问题也一向见仁见智。

李商隐主张两难，“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无题》），其实前后两“难”的含义不尽一致，是情侣之间回想当年，要见上一面曾历尽一番艰难曲折，可到了别离时越觉得难割难舍，缠绵悱恻。

李煜认为一难一易，“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浪淘沙令》），原先好歹也是一国之君，颐指气使，威风八面，说话好使得很，跺跺脚大小都有地震，只因贪恋美色，荒淫无度，较之历史上的“楼下韩擒虎，楼头张丽华”的陈后主过之而无不及，坐北朝南王魔术般地变成了阶下囚，落差之大，“天上人间”，那故国只能心想，望是望不到的，见是不可能的，是不会被允许的。难，真的比登天还难！大名鼎鼎的寇准大人倒是遥遥呼应了李煜说，“叹人生，最难欢聚易离别”（《阳关引》），只是无关“国恨”，谈的是故人，念的是知交而已。

然而，更多的人坚持别离难。唐王昌龄说过“莫道秋江离别难，舟船明日是长安”（《重别李评事》），在这秋天的江岸，离别是多么的忧伤和困难，不过，待到船到长安，那繁华定会让你笑逐颜开。宋晏几道也感叹过“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生查子》），这是“归傍碧纱窗”，对所爱之人的切切语、悄悄话，“真个”就是“真正”，感情直露，一览无余。 近代弘一大师李叔同的《送别》人人皆熟，其中有“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此“难”非彼“难”，此“难”是“难得”也。 四

《晋书》和《世说新语》里都有这么一个事情，西晋齐王司马冏执政时，江苏苏州籍人张翰（字季鹰）在京城洛阳担任大司马东曹掾，他预知司马冏将败，又因秋风起，看到集市上有鲈鱼卖，便想起了家乡的莼菜鲈鱼脍的美味，于是挂冠回家，不久，司马冏果然被杀。后来这个故事就被用来表示思乡之情，成语“莼鲈之思”或“莼羹鲈脍”即由此而来。晚唐诗人赵嘏那首《长安晚秋》的尾联用典，“鲈鱼正美不归去，空戴南冠学楚囚”，正是这个意思；说白了，就是“家乡的鲈鱼的风味此时正美，不如回去享用，却囚徒似地留在这里，所为何来！”顺便交代一下，“南冠楚囚”又是一个典故，《左传·成公九年》载，晋侯视察军府，见到钟仪，问别人说：“戴着楚冠而被囚禁的人是谁？”下属回答说：“是郑国所献的俘虏。”晋侯让人把他放了，召见并安慰了他。楚在晋南，后人用“南冠”指代囚徒或俘虏。言归正传，辛弃疾不似赵倚楼，气场足得很，境界阔得多，“休说鲈鱼堪鲙，尽西风季鹰归未”（《水龙吟·登建康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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