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代表性诗人之一薛道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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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代表性诗人之一薛道衡

作者：暂无

来源：《前进》 2021年第5期



薛道衡（540—609）， 字玄卿，河东汾阴（今山西万荣）人，以才学入仕，历仕北齐、北周、隋三朝； 以才学扬名， 在经、史、文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因薛道衡的代表性诗文均是入隋后所作，故文学史上一般将其视为隋代作家，与李德林、卢思道文坛齐名，是短暂隋朝为数不多的几个大文豪之一。

文才入仕 耿介迂诞致祸端

薛道衡出身世家，祖父是西魏齐州刺史薛聪，父亲为常山太守薛孝通。六岁时父母双亡，成为孤儿。但他天资聪慧又专心好学，十三岁时就能研习《左传》，曾有感于子产相郑国之功，写下了《国侨赞》一文，辞藻华美，文采斐然，人称奇才，被誉为“关西孔子”。北齐时，薛道衡待诏文林馆，兼主客郎，负责接待、应对北周及陈的使者， 与当时文坛才子李德林、卢思道过从甚密。齐亡后归乡里，后入仕为周朝的州主簿、司禄上士。杨坚做宰相时，薛道衡效力于大将军梁睿府下，曾参与平定王谦之乱，还曾从征突厥。

隋文帝开皇八年（588），薛道衡被任命为淮南道行台吏部郎，跟随晋王杨广、宰相高颎出兵伐陈，专掌文翰。隋师临江，高颎问薛道衡：“今日之战，能消灭陈国否？”薛道衡答曰：“大凡要论大事成败， 必用至理判断。《尚书·禹贡篇》上所记载的九州，本为君王的分封城域。东汉末年，群雄并起，孙权兄弟占据吴国、楚国的地盘。晋武帝受天命即位，不久吞并东吴。永嘉之乱，晋室南迁，自此，南北分裂， 战争连绵不断。所谓否极泰来， 就运数而言， 我隋必胜，这是其一；自古有言，有德者昌，无德者亡。我隋主上躬履恭俭，忧劳庶政，而陈叔宝大兴土木，居室极尽豪华，又沉迷酒色，其我朝必胜之二；治国之本在于用人，陈叔宝重用小人，所命非才， 此乃我朝必胜之三；陈国兵士不过十万，防线西至巫峡，东至沧海，分兵而守，必将势薄而力弱，聚兵而守，则顾此而失彼，此我朝必胜之四也。”高颎听后， 大为叹服。由此可见，薛道衡不仅作得一手好文，且富有政治谋略，对当时局势分析极有见地。

但就是这样一个才华盖世之人，却性格耿介，不善谋身，隋文帝曾多次说他迂诞不转，最终因为自己的性格而招来杀身之祸。

隋文帝时， 薛道衡倍受信任，多年担任机要职务，名声大振， 一时无双， 当时名臣如高颎、杨素等，都很敬重他。皇太子及诸王争相与之交好，并引以为荣，杨广对薛道衡的文才也极其爱慕。隋文帝时，有一次，薛道衡被人弹劾在朝中结党，因此除名，流放岭南。当时晋王杨广正坐镇扬州，听说此事后，秘密派人到长安告知薛道衡，让他取道扬州再到岭南，本打算等他到了扬州，上奏父皇，将薛道衡留在扬州幕府中。但薛道衡平日就讨厌杨广的为人，没有接受杨广的好意走扬州路，而走了江陵道，可以说丝毫没给杨广留情面。

后来，杨广即位，是为隋炀帝，仍对薛道衡存有一丝爱才之心，外放他到番州（今广州）去做刺史。一年后，薛道衡便上表请求辞官。杨广同意他回京，打算留他做秘书监。薛道衡到京后，不识时务地呈上了一篇长文《高祖文皇帝颂》给隋炀帝，对已仙逝的隋文帝极尽赞颂之词。杨广读过此文，大为不悦，对大臣苏威说：“道衡极力赞美先朝，显然是《鱼藻》的用意啊。”《鱼藻》是《诗经》中的一篇，此诗有借怀念周武王而讽刺周幽王之意。不管薛道衡有无此意，隋炀帝产生了致薛道衡于死地之心是真。

薛道衡的朋友司隶刺史房彦谦，察觉到了隋炀帝的意思，便劝薛道衡杜绝宾客，闭门自守，以保全自己。可薛道衡却根本不以为意。一次，朝廷议定新的律令，争论许久没有结果。薛道


衡说：“要是高颎不死，新律早就制定并且颁布实行了！”高颎为隋文帝朝宰相，相当能干，后因隋文帝废太子杨勇一事遭隋文帝猜忌而被免官。当下有人密报隋炀帝，杨广十分生气。当朝奸臣御史大夫裴蕴，又火上浇油，上奏一封弹劾书：“道衡负才恃旧，根本不把君王放在眼里。每有诏书下达，他必腹诽私议，将坏名强加于国家， 妄造祸端。论罪名，似乎比较隐昧，但究其实情本意，却是重大的悖逆之罪。”怒不可遏的隋炀帝当即下令将薛道衡逮捕审讯，苦于没有实据，便下令命他自尽。迂阔的薛道衡哪里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当下并未自决，可是朝廷第二道命令下来，仍令薛道衡自尽，天下人都觉得很冤。关于薛道衡的卒年，《隋书·薛道衡传》没有记载，据《资治通鉴》记载，是为大业五年（609）。薛道衡终年七十岁。

关于薛道衡的死因， 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隋炀帝妒忌薛道衡的文才。薛道衡因多次出使江南陈朝，诗风深受南方文风影响，他的诗作在南方影响极广。《隋书》记载，当时“道衡每有所作，南人无不吟诵”。如他的《昔昔盐》中名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就被千古传诵。杨广是个雅好文学之人，又极其自负，早在作晋王时，就喜招才学之士。他即位后，身边这些人大多成为宫中文学之臣。他曾对人说：“别人总以为我的帝位是继承来的，其实论文才，帝位也该属于我。”后来薛道衡被赐死之后，他曾说：“看你还能再作出‘空梁落燕泥’否？”唐人刘餗《隋唐嘉话》和《资治通鉴》均载有此事。

诗风清冷 才华盖世成名家

薛道衡是一个由北朝入隋的诗人，现存诗歌二十一首，尤其擅长乐府诗和五言绝句，善写离愁。他的诗，诗风冷峻悲慨，语言富有清绮之美。特别是以典型的环境作烘托，以细节描写来展现主人公的相思之苦和孤寂之情，尤为出彩。请看他的乐府诗代表作《昔昔盐》：

垂柳覆金堤，蘼芜叶复齐。

水溢芙蓉沼，花飞桃李蹊。

采桑秦氏女，织锦窦家妻。

关山别荡子，风月守空闺。

恒敛千金笑，长垂双玉啼。

盘龙随镜隐，彩凤逐帷低。

飞魂同夜鹊，惓寝忆晨鸡。

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

前年过代北，今岁往辽西。

一去无消息，那能惜马蹄。

辞采绚丽，对仗工整，描写铺排，极为细腻。

他在隋文帝朝出使陈国时所作的五言绝句《人日思归》，也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

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

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




“人日”即农历正月初七，诗人紧紧抓住这个日子特有的“花前”“雁后”情景状写思归之苦。首二句故作平淡，后两句出奇制胜。《隋书》记载：“江东雅好篇什，陈主犹爱雕虫，道衡每有所作，南人无不吟诵焉。”

他还有《出塞诗》一首：

绝漠三秋幕，穷阴万里生。

寒夜哀笛曲，霜天断鸿声。

大气磅礴，气象万千，体现了北方边地的粗犷苍凉的特点。

薛道衡从小就是一个醉心于文章字句的人，他喜欢在沉静中构思。《隋书·薛道衡传》记

载，薛道衡每每构思作文，必定静坐于空屋里面，面壁而卧沉思，听到窗外有人走动便会生气。

另外， 他的文章作得也不错。《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辑录存其文八篇。流传下来的除《宴喜赋》外，其他都是实用文。《宴喜赋》假托梁孝王帝子帝孙口气，在一番融洽的氛围中展示对人生无常的感慨。他的文章大部分属于骈体文，讲究四六对句，骈俪对偶，但文风较为朴实，一改齐梁以来的绮靡文风。

薛道衡死后，有文集七十卷行世，后散佚，今存明人辑录《薛司隶集》一卷。《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录存其诗二十余首。

薛道衡是北朝入隋的文人，率先将魏晋风骨继承了下来。他以冷峻苍凉的北方气质，给南朝绮靡华丽文风吹入一股新鲜空气，是改变北齐至隋年间文风的一代名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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