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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姚勉战蚁赋原文
圣人师蜂立君臣,师蜘蛛立网罟,师拱鼠制礼,师战蚁置兵。众人师贤人,贤人师圣人,圣人师万物。惟圣人同物,所以无我。
蚁之有生,微躯眇形。穴居蠕动,为虫之灵。礼克辨于尊卑,智能卜乎晦明。羣慕羶而沓集,各衔粒而经营。语其义则感恩而穴犴,言其勇则萃力而制鲸。合庶彚以概观,亦有能之可称,何弗安乎性分,乃从事于战争。若乃柱础润流,浓云鬱兴。潢潦虑及,丘垤思升。授兵于审雨之堂,整旅于檀萝之国。
列行五而序进,势有类于征役。数越千万,队分什伯。黍民肆腾翥之勇,玄驹逞奔骤之力。初曼衍乎牆隅,旋围绕乎砌侧。登爽垲以屯集,养锋鋭而待敌。缘堦历坎,负块依石。若创营而立壁也。交持竞齧,以力相格,若陷阵而纵撃也。弱者散惊,强者攻克,若追奔而逐北也。利吻如钳,各衔所获,若献俘而斩馘也。
方且围户之前,入穴之隙。军拔帜而汉胜,师馆穀而晋食。隳沙砾之楼观,空羶秽之储积。乃整衆而还归,类志满而意得。一寓目而观戏,吾重为之太息。使殷师闻之,必以为牛鬬之可骇。而蒙庄覩此,岂独哀蜗战之不释耶。嗟夫太朴既分,百伪斯动。逐利随欲,鬬智角勇。弱役于强,寡夺于衆。迭相凭陵,日鬬而鬨。虽以蚁之至眇,亦纷拏而总总。
又孰知夫扰扰之无益,而南柯之为梦耶。是不独蚁之为然也,天下之区区,何以异于蚁穴之微。人心之好竞,何以异于羣蚁之知。
相古先民,鞠旅陈师。盖欲戢乎暴乱,非乐耀于兵威。奈世道之日迁,异往圣之所为。韩白骋其巧,孙吴夺其奇。驱万姓于锋镝,争一战之雄雌。竭民膏于中国,要边功于外夷。财力既凋,忧患乃随。鉴在迩而弗悟,辙既覆而尚追。安知教修而崇服,德敷而苗归。盖亦曰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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