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沏壶茶,端坐于办公桌前,摊开《中国地图》慢慢品读。地名在脑海中铭刻,心也随着标注的公路延伸向那陌生的疆域。足迹尚未抵达之前,心却在图佚中留下了淡淡痕迹。手指由南往北划过,南方是繁华而富庶的都市,是三月桃红与五月梅雨的天景,是吴侬软语在耳畔的低吟,是雕楼画栋、小桥流水的浅描扇面。
往北,当目光落足于西北这片荒芜而冷漠的土地,阳关、玉门关、嘉峪关、酒泉„„,一个个地名挟着一股寒流迎面扑来,令人心颤。不由得人不去理浚历史的脉络,触及历史的漩涡,以理性的思维去追溯、咀嚼、反刍。 [一]
面对西北,人人心中都会涌动出王维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画面早已在学诗之时就在心中自行构建,浩渺的大漠,天际一缕云彩,落日隐于长河,这些自然的景象在心隅如积木般自由的摆弄、造型,定格。然后回归于现实景致中,吟诵诗句慢慢搜寻,希望能够将心里的画面与自然的画面相重叠,找到最大的欣喜。
当浪漫情怀与唯美的诗句相结合,喷射出的五彩斑斓的色调,就与苍山、广漠、冰雪、长河纠缠在一起,融化为波卷的画幅。人在画中寻觅,画在心中痴迷。当那静态而凝滞的烟贴在冰冷的沙漠,弥漫而翻滚的辞藻就冲着那长烟与天际那抹夕阳,在粼波闪动的河面流淌。
黛赭的山,金彤的河,当视线的扫描将历史的天空收入记忆的囊中。生命的链接,意向的堆砌,憬悟荒蛮的血液,在幼时初品诗味时的想象空间瞬间释放。
蹲下身,抚摩大地。抓一捧沙粒飘逸风中,缓缓地从指缝间滑落,让自己的灵魂与眼前的天宇融合。朔风的凛冽,沙土的冰冷,都可以不去感受。可以暂时闭眼,听那车轮碾碎历史的嘈杂,听那风中传来的呐喊;可以想象恶劣环境中生命的脆弱,“缯纩无温,坠指裂肤”的苦寒。
诗句是唯美的,现实是残酷的。寥寥数字的诗句,足以给人丰富的臆想空间,在臆想中膨胀人性的征服欲望。当能够靠字典把字与词相联合,粗通文章大意,我们心中就开始涌现着向往远山,探寻异域,搜索神秘的冲动。旅途的艰辛与困苦,不用考虑,只是一味地守抱着幼时的梦想,等待长大,当足以有远行的川资与时间时,就背上一个行囊,告别亲朋,走向梦中的境地。
眸子里的景象与身后留下的浅淡足痕,在游历中雕镂人心,不得不令人驻足反思。在掬一捧河水清洗心灵的蒙尘之后,开始反思生命的轨迹、历史的本源、洪荒的玄黄。
[二]
西北,那就是曾经的古战场。翻阅几千年来的华夏史,从古至今,多少次异族的侵入致使一个国家的灾难叠起,血泪横飞,狼烟滚滚,鼓角铮鸣。周逐猃狁、秦起长城、汉驱匈奴,一次次地席卷导致一次次地抗争。
行走在荒瘠的戈壁,当咆哮的风激荡在坍塌的长城,李文的《吊古战场文》不由在脑海
中诵读:
鼓衰兮力尽,矢竭兮弦绝。白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死决。降矣哉终身夷狄,战矣哉暴骨沙砾。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铁蹄与弓矢交错,野蛮与文明冲击。一方是游牧民族的窥视,稍不留神就是席卷而至的铁旗撕裂华夏的疆域,将财富揽于怀中,只遗下废弃的田野与尸骸荒村。一方是举国之力,屯兵于西北,战备于荒郊。
面对边关那轮冷月,可以令人的心情从高亢趋于平和,从现实走向远古。一卷卷史帖在脑海中翻腾,一首首诗句从胸腔里挣扎。秦时明月汉时关,时光随着历史的车轮走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回首一望,那昔日的战场仍就冷冰冰而高傲地伫立于西北平原,诉说风烟。
当思维被目前的悲壮推向极至,令人只能喟叹后寻求答案,试图拨开心中的疑窦。是谁擎起一杆旗帜,跌入千年的风沙?是谁挥舞着干戈,留下半抔黄土掩去生命?“黄土寸寸埋骨朽,西峪雄关叹啾啾。”那些业已化为萤火虫的生命吸附在招魂幡上,面对着古战场遗下的那座座坍塌的烽火台,想起的是什么?是童年天井中的嬉戏,是少年梦里的憧憬,是壮士无力的悲怅,还是那一首首终年响彻心坎的楚歌。
历史的帷幕在西北这片古老土地上,以时间为主轴,把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卷呈显。帝王的旨意,将士的出征,妻儿的顿首,铁蹄的冲击。在这里,盘马弯弓射大雕的英雄踏着塞外的落日走过,勒马回首眼眸里写意的是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在这里,万里觅封侯的猛士迎着关外的阵阵朔风走过,一回首就是“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的无比心恸。
阴山脚下的草原,祁连山畔的旷野,随着那声声鼓角载入尘封的史册。稍一翻阅就会看到从夹缝里渗出一滴滴血泪,就会听到铁骑席卷大地的声音,弯刀与剑戟刺穿躯体的声音,战车颓然倒下的声音。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层峦叠嶂的山峦阻隔了望乡的目光,却阻不住那从心尖溢出的大捧大捧的思念。伸手入怀,捏一捏离乡前母亲缝在囊里的那搓乡土,故乡也就在眼眶的湿润中变得近了。
西北,至今还留着历史的伤痕、战争的疮口。
[三]
说到西北,不得不提到中国边塞诗派。
翻阅中国文学史,中国古文学包涵诗、词、曲、赋。诗以唐诗为盛,边塞诗在唐诗里又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
诗以言情,歌以咏志。诗,如马蹄的节律,踩践历史长河。溅起的是枕骸遍野、尸骨纵横,流淌的是血腥的场景、墨写的史书。
在唐代那个崇尚军功策勋的烽火岁月,异域的铁骑迫使边廷战事连年,金戈铁马、旄旗蔽日,当唐代那些文人骚客建功立业的豪情,被边关那轮冷月点燃。于是从幽谧的书斋中走出,离别妻儿,手里攥束灞桥柳,仰首饮尽席前最后一盅酒,挥袖踏歌阳关行。身后是
抛落的江南的柔美,南国的山水,风花雪月的景致与天际那一抹胭脂般的酡红。
千里西北行,那铺天盖地的风沙鞭笞在身躯,阵阵寒冷的空气凝滞血液。紧裹披在肩上的衾裘,放眼是一望无际的荒滩,抬头是皓月悬挂于天空,路还在前方,但路有多远?只能任由跨下的瘦驴驮载着满腹的书生意气,穿行在苍茫。胡笳声咽、柳笛悠扬、旌旗翻卷,心灵骤然在嘘唏中得到净化,生命的标尺在叨悟中提升。
掏出书箧里那堆苦思觅得的诗句,血肉虽然丰腴,但缺少诗魂。罢了,随手一扬,让片片黄纸如斑蝶飞舞在渺渺的空间。思索、感触西北浩瀚而博大的地域,再行从袖中抖落出那些平添了铁骨脊梁的诗句,留传千年。
初行西北,踌躇满志于胸,仿若勋绩在眼前,封侯于囊中,触手可及。于是竹笔之下,多着墨描写吮血异族、剪屠强敌之举。当万丈雄心在西北碾碎、消磨、糅合后,萃取出的更多的是思乡之叹、远戍之苦,令人不忍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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