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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1日上午,有幸被邀请参加中国人民大学重大基础研究计划项目“社会计算”启动暨研讨会。来自北大、香港城大、哈工大的三位教授和本人分别做了报告,我的题目是:“计算思维、计算文化、计算社会:关于社会计算基础的讨论。”在我的报告之前,是香港城市大学媒体与传播系祝建华教授的报告:“社会化计算的扩散与普及。”祝教授的报告中,认为社会计算的含义不清,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社会化计算。祝教授的报告十分出色,给我许多启发,但我无法同意社会计算是社会化计算的说法。在开始自己的报告之前,我对此向大家说明了自己的看法,现转述如下,供大家进一步讨论并批评指正。
首先,我感觉这与我开始社会计算研究的最初动机相反。我提“社会计算”,其实就是“计算社会科学”,追求的是“计算化的社会”,而不是“社会化的计算”。我认为,“社会化的计算”是把计算作为现有社会科学研究之工具的“倒退”之举,最终可能是社会科学现状的维持,而“计算化的社会”是把社会作为目前计算科学升华之平台的“前进”之举,目标是引发社会科学的变革,使其从定性走向定量,从现实走向“人工”,开发Cyberspace、人工社会、平行世界、最终从工业时代走向“智业”或“知业”时代。
就我个人而言,社会计算应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在经验上是源于自己从事开源情报及安全问题的研究,主要是为了在情报和安全工作中注入新的科学的内容及方法;在思想上是源于波尔普“开放社会”和金观涛“超稳定社会结构”的影响,希望能以可计算的方式研究各种社会假说,进而对其理论的后果有一个量化且可比较的认识。
为什么要提倡社会计算研究?
以农业时代向工业时代过渡作为例子。工业时代中的各种“人造过程”,如现代工厂里的各种物理化学反应过程,其实在农业时代里都存在,但却是自然的过程,其强度、速度或规范一般都小,一旦大了就是“自然灾害”了。“人造”自然过程的强度、速度和规模要求我们必须以工业化的生产方式进行管理,因此过程控制系统PCS、集散控制系统DCS和企业资源规划ERP系统等等,都成了工业时代必不可少的。因为再按过去农业时代的方式进行管理,就会产生“人造”自然过程的爆炸、起火、污染和资源的浪费,而新的工业化管理的基础就是现代物理学和其它现代科学。
目前,我们的社会正从工业时代向智业或知业时代过渡。由于因特网、社会媒体、特别是微博等的出现,促生了许多“人工过程”,如人肉搜索、团购、“秒杀”等社会过程。其实这些社会现象过去都有,但在无网的时代这些过程的速度、强度和规模一般都很小,一旦大了就是“社会动乱”了。不久,未来的“人工”社会过程之强度、速度和规模将要求我们必须以科学化的社会管理方式进行治理社会,所以未来的社会过程控制系统(SPC)、集散社会管理系统(DSM)和社会资源规划系统(SRC)等等,也将变得必不可少。因为再按过去的方式管理社会,就会产生“人工”社会过程的“爆炸”,“起火”,“污染”和资源的“浪费”。而实现科学化的社会管理,落实“科学发展观”,保障“可持续和谐社会”的基础就是社会科学真正的“现代化”,从定性走向定量,从离线走向在线,从时滞走向实时,其核心就是社会计算方法或计算社会科学。一句话,社会系统本身已光速化量子化了,社会科学也必须像百年前发生的物理科学革命那样,实现“量子化”、“光速化”、计算化。
所以,我们要研究并普及社会计算。
过去三十年,我个人的研究主要是自动化和计算机的结合。回国后,研究的核心就是基于ACP的平行系统方法。在自动化方面,以平行控制和平行管理为主;在计算机方面,首先是社会计算,其次是计算思维;一是关于研究与应用,是百年前“赛先生”的今日之影;一是关于教育与普及,是百年前“德先生”的今日之影。
有趣的是,社会计算一词是新在中文,旧在英文;而计算思维一词是旧在中文,新在英文。碰巧的是,从可以查到的文献上看,这两个词都是本人引入到国内计算机研究领域的(欢迎提供反例)
自己社会计算的观念源于九十年代短暂的Day Trader经历和语言动力学与开源情报及安全问题的研究,成形于90年代末和本世纪初。起名时曾在“计算社会学”和“社会计算”之间犹豫。最初曾叫“计算社会学”(见文【1】),是因为我曾在浙大学习研究过计算力学,但担心把社会学放在名称里,会使从事计算机研究的科研人员有所顾忌,影响其发展,因此才决定采用“社会计算”一词。相关文献,可见【2-12
但是,当我与学生一起上网查询时,发现尽管中文里当时还没有“社会计算”一词,但英文“Social Computing”一词,有人早在1994年就用过了。这一度使我十分沮丧,曾想回到“计算社会学”一词。但找来原文一查,发现文中虽用了“Social Computing”一词,但一开头就解释其“Social Computing”就是“Social Software”,即社会软件之意,如电子邮件、CSCW等等,可见【13】,并不是我们所指的“社会计算”,即广义而言的“面向社会科学的计算理论和方法”,狭义而言的“面向社会活动、社会过程、社会组织及其作用和效应的计算理论和方法”。这一发现,使我释然,最后决定还是以“社会计算”命名这一新的研究领域。
2006年,借成立ACM北京分会和情报安全信息学国际团队评审的机会,我们在北京组织了第一次关于社会计算的研讨会,即“ACM Workshop on Societal Security and Computing”,同时申请香山会议,即后来的2007年第299届香山会议“社会计算的基础理论和应用”,之后在国内外,我们团队首先于2008年举办了IEEE Social Computing Workshop(SoCo)和中国科协学术沙龙“社会计算——社会能计算吗?”,后于2009年由来实验室寻求合作的Justin Zhan博士推动启动了IEE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Social Computing和中国首届社会计算会议。此外,我们团队还于2006年和2007年在《中国计算机学会通讯》与《IEEE 智能系统》组织了中外最初的新意义下的社会计算专刊。
在美国,除社会软件的Social Computing研讨会,第一次真正意义下的相关会议是2007年底哈佛大学举行的“计算社会科学”研讨会。我曾被邀参加哈佛的研讨,可惜因为当年10月刚去波士顿参加IEEE TAB会议并顺访了哈佛,无力12月再回去,故与此次会议失之交臂。2008年,美国空军资助在亚利桑那州举行了“社会计算、行为建模和预测”研讨会,同年还有海军资助的“社会计算与文化建模”研讨会。2009年,《科学》杂志发表了哈佛研讨会的总结,大大地促进了计算社会学或社会计算的研究。同年,应美国海军全球研究办公室之邀,我去泰国在第二届国际"社会计算与文化建模"研讨会上做了关于人肉搜索及网民社会运动群体(CeSMO)的主题报告【14-16】。现在,社会计算已成为一个全球化的研究热点。
过去,总有人问我什么是社会计算;现在,很少有人再问我何为社会计算了;尽管至今我更无法十分明确地说清楚这个问题,因为这一个发展十分迅猛的领域。
不管怎样,由文献而言,社会计算一词新在中文,旧在英文,新意义下真正明确的研究源于中国(欢迎提供反例)。
计算思维的情况恰恰相反。在翻译周以真的“Computational Thinking”之前【16,17】,我也到网上查了一下,发现中国早有人用过计算思维一词,但多是文学或者文化性的提法,科学方法意义下的“计算思维”当数黄崇福1992年在其博士论文【18】中的定义:“计算思维就是思维过程或功能的计算模拟方法论,其研究的目的是提供适当的方法,使人们能借助现代和将来的计算机。逐步达到人工智能的较高目标。”显然,这是人工智能或认识科学的提法,与周以真对“计算思维”的定义是不同的,故“中文先之,英文新之”,但应以英文的“计算思维”为主。
目前,国内以陈国良院士为首的团队正在大力推广计算思维的教学与普及,呈现可喜的发展势头。这使我感到十分鼓舞。因为没有计算思维的普及,就不会有社会计算的社会应用基础。
以上是关于“社会计算”和“计算思维”一点认识和回顾,感谢参与《中国人民大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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