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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塘习俗——乡音袅袅念佛声声
蚕乡,有一道特殊的风景,一年四季都有。它不是美丽的自然风光,也不是田间地头的桑树稻粱,它是蚕乡的一群群念佛老太太,她们手捧佛经,虔诚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蚕乡的佛经,不是一本经书,是一把把用小麦柴柴芯聚拢编扎而成的,金光闪闪的麦柴草。春末夏初,小麦成熟。挥起镰刀,割下小麦秸秆,然后脱粒;再把麦柴晒干,捆成一捆捆的,竖着放在前头屋里,准备把佛经用。
原先的念佛老太太,那可是小脚老太太,只有我阿婆是只大脚婆。小脚老太太虽不是标准的三寸金莲,但毕竟是缠过足的,走起路来似乎迈不开步。难怪有时常常笑走路慢的人像个“小脚老太婆”。
收了麦柴,念佛阿太们有空就坐下来,把一捆麦柴放在跟前,右手掐住麦柴芯子最下面的部分,用指甲卡住,左手轻轻的拿捏住那根麦柴芯的梢头处;接着右手大拇指指甲一用力,截断芯的底部,左手轻松一提,麦柴芯就离开麦秸,放在事先准备好的蚕匾里。
蚕乡的念佛阿太们平时一有空余时间,就搬只小竹椅子,坐在廊屋头或前头屋里或房里,专心致志的念佛。“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这个“南无”读“namo”,我一直以为“南无”这两个字是老太太们念佛时的土音。问了度娘才知道,佛教上的“南无”真的读“na mo”。老太太们右手拿着那把佛经,眼睛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念几句,就把佛经中的一根麦柴芯往上推一下,表示这根已经念过了。等几十根麦柴芯都推好,一把佛经就念好了。
老太太们最开心的是有人家叫她们念佛。有些人家,家里老了人;或给去世的人过忌日,什么一周年三周年的;或七月半前给祖上念些佛,就要请老太太们去念。请她们去念佛是要付钱的,但她们不只是为了钱,是有机会几个老太太聚在一起,可以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念这样的佛,也是有讲究的。8人一桌的是一般的佛,12人一桌的叫
“生肖佛”,价钱要贵一些。
一大早,这些念佛阿太们来到叫念佛的人家。桌子中间摆只小香炉,再插上一根香。老太太们人手一把佛经,就开始“阿弥陀佛”的念起来。这样的念佛不同于一个人在家念。其中一个老太太要要敲响水木笃,就是敲木鱼。“叮——笃,叮——笃……”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很有节奏,声音轻缓,就像那潺潺的流水。一支香过后,就休息一会。
再点一支香,念佛继续进行。现在,小脚老太太不多了,就是有,也有九十多一百多岁,佛也念不动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都是大脚老太太了。乡下,六十几岁的也加入念佛的队伍中去了。这念佛的队伍也有新鲜血液输入。否则,念佛的队伍会后继无人的。“叮——笃。”“南无阿弥陀佛。”念佛声又开始响起。有时,老太太们会在念佛声中聊几句。
“南无阿弥陀佛……”
“阿妹,你那个媳妇现在啦作啥?”
“阿达哎,气煞人哎,格只毒屄真格是只懒惰胚子,熬食懒得生啪啦,一日到夜吃了困困了吃,屋里向格事体一点都弗做。”
“一样哎,若要好,大做小。” “弗讲了,弗讲了,念佛,念佛。” “叮——笃。”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念佛,就在彼此这样的声音交响中进行。老人闲话多,东家长西家短,媳妇长媳妇短,弄不好传出去,是要闹是非的。
吃好中午饭,念佛仍旧进行中。临结束之前还要念个心经。念心经比较好听,这用乡音土话念的心经一般人听不太懂。其实,这心经就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在中国流行最广泛的佛经。据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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