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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汉水,名句如云
作者:冯新生
来源:《中关村》2013年第09期
精忠报国的岳元帅不但是扫千军、驱鞑虏的统领,也是才华横溢的儒帅。让后人为之一叹的是,他来去匆匆,仅在世间作了39年过客,未留下鸿篇巨制。然而,人的一生留下的文字不在多,而在于是否能感动来者。那日,岳飞临江面雨、百感交集,吟唱“大虹垂江”般的《满江红》,让强敌闻之悚然,今人读后泣下。记得少年时,我在元大都遗址的静谧处读书,见一位习剑者,在晨雾笼罩的林丛深处高歌《满江红》,声韵高亢悲凉,回声久久不息,我顿感气血奔涌,生发一种心志高远的感觉。
这是岳飞在南宋绍兴五年(公元1135)于鄂州(湖北武昌)屯兵时留下的名作。我每到武汉游览,总感到这座“火炉城市”,每逢入夏便有“激情燃烧”之感。在老旧书店内翻阅史料,不难看到,这里最时尚的流行色似乎是火红的色调。春秋战国时,强大的楚国在此崛起,邻国曾望而生畏,那时,楚文化夹杂着格斗的狂吼与利刃的铿然向东南方推进;东汉末年,这里烽火连天,一大批军事城堡聚拢于此,战旗的颜色与血液的颜色相近;南宋时,这里曾出现过抗金劲旅岳家军的营盘……我数次在武汉游走,总想认真寻找一番岳元帅当年凭栏长啸之地,遗憾的是,沧桑巨变下的武汉,很多古迹早已被时尚建筑所取代。因此,屡屡寻访,得到的仅是惆怅。于是,我茫茫然在山水城郭间徘徊,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只有在这片四季常青、活力四射、英才辈出、激情燃烧、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的楚天汉水,才有可能吸引‘精忠帅’仰望雨空、慨然长啸,迸发出高亢悲壮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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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于武昌蛇山黄鹄矶上的黄鹤楼,自然是武汉三镇头上的一顶桂冠。那年初春,我在这座江城游走时,一口气登上这座名楼的顶层,一面静听檐上金色风铃清越入耳,一面细品“恩施玉露”新茶的清香,而后凭栏望远,但见烟云飘移、东流远去、龟蛇锁江、长桥坚挺,江鸥随着偶尔行来的轮渡上下翻飞;春花和翠叶点缀在江渚……面对此情此景,我默默仰问白云,所问内容并不是《南齐书》中“仙人子安乘黄鹤过此”和《太平寰宇记》中“昔费·登仙,每乘黄鹤于此憩驾”的记载是否真实,而是当年岳元帅“怒发冲冠”的地方是否就在此处?白云无语,从容远去。我怅然走下高50米的主楼,边走边低头默默地追忆古籍中的记述……偶尔一抬头,黄鹤楼下的岳飞广场恰好进入视野。那位立马抚剑、眉宇间略带几许幽愤的岳元帅青铜像矗立于蓝天白云下,万紫千红间。
自古名流雅士或达官贵人,在江天云海间、名楼古亭内留下的手迹举不胜数,或气势恢宏,或情切意真,或幽深委婉……至于那些“字以人贵”的题刻,观者所思所忆,不过是题字者的社会地位而已。登临江楼,抒情作文,本应是很高雅的行为,我想到“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当年登上滕王阁,情不自禁地吟诵出“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北宋政治家、大文豪范仲淹登上岳阳楼,丝毫不掩饰“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阴夕,气象万千……”的真情实感;南宋爱国将领辛弃疾登上镇江北固亭远眺时,面对徐徐掠过的江风,很自然地追忆起自己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岁月……被称为“天下江山第一楼”的黄鹤楼,是历代古文宗们屡屡登临之处,岳飞在此面江高唱,或许真有此举?
那天,从长江之畔的蛇山走下后,我游兴未尽,我决定再登一次位于汉阳区的龟山。 从史料上看,龟山的辈分远远高于蛇山。早在4200年前,大禹在启动治水工程时,就曾驻足大别山(龟山)勘察地形。当年杜甫在此游览时,禹庙尚在,那日,恰逢秋风萧索的季节,诗人在古庙外慨然长叹:“禹庙空山里,秋山落日斜。”龟山东麓禹功矶顶端的晴川阁连同周边几处景致,历来被访客称为“三楚胜境”,与黄鹤楼隔江相辉映。大多游人登临汉阳晴川阁,追寻的遗迹不单单是杜工部笔下的《禹庙》坐落何处,而是崔颢的“晴川历历汉阳树”到底是什么树,究竟在哪里?
崔颢的《黄鹤楼》那句“烟波江上使人愁”,引得很多文人赶来体验“烟波江上的愁感”。晴川禹功矶之畔,古来便有烟波石,诗人是伫立于石矶,眺望着黄鹤楼即兴吟诵的。“汉阳树”当然也在他的视野之内,那天,诗人吟诵的同时,环顾四周,见到汉阳一代的植被状若绿云,故此随口吟出。另有一种解释“汉阳树”的说法出自旅游专业人士之口,那位当导游数十年、而今已是旅行社领导的先生告诉我,今日汉阳凤凰巷里,仍有树龄达500余年的银杏树,被人们称为“汉阳树”。此种解释似乎不能成立,因为崔颢是唐代诗人,距今至少有1200余年,不可能面对这株银杏抒情。后来,我的目光便落在晴川阁下的石碑上。
碑上有一首宋代苏轼所作的《禹柏》诗:“谁种殿前柏?僧言大禹栽。不知几千载,柯干长苍苔。”古柏是可以历经数千年的,它或许就是崔颢眼中的“汉阳树”?于是,我开始动了找寻古树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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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年,我痴痴地仿古,来到武汉汉阳区东北隅的晴川街,在街头,我巧遇一位家住武汉、多年与我“电话交流、以文会友”精通文史的作家。他固执地认为,“汉阳树”很可能就是远近闻名的禹柏。因为龟山古称大别山。《续辑汉阳志》里载有“相传禹植柏于大别山(今龟山)头,根达柏泉寺井中,故名。今土人淘井犹见树根二,状如双鲤,其泉对面涌出,如鱼戏水,遇岁旱犹供十村汲取。”那位作家请我到他的小院品茶,取来一本《武汉地名志》请我翻阅,茶色渐淡时,数行令我兴奋的文字倏然入目:“柏泉井位于柏泉山东麓的月塘角……市文物局曾考察,井中确有树根似鲤鱼……泉水从两‘鱼口’相对涌出。夏季,阳光直射井底时,泉水翻涌,两树根如活鲤游动。”那位作家看我激动不已,热情地请我到柏泉山一游,然而,因天色将暮,我要乘下午的班机回京发稿,因此我们只好约定,下次再到武汉时,一同探访崔颢笔下的“汉阳树”之根。
返京途中,我透过飞机的铉窗,望着峰峦般移动的浮云,想起崔颢诗中“白云千载空悠悠”之句,有所憬悟:岳飞当年凭栏处也好;崔颢笔下的汉阳树也罢,既然很难说清楚,倒不如留存于人们想象里,让无际的悬念永远伴随着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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