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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话鼠
作者:韵晓雁
来源:《农村-农业-农民·上半月》 2020年第2期
韵晓雁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这是中国人用以推算农历年份、生肖属相和生辰的传统法宝。老辈人往往掐指一算,念念有词中就能精准地算出农历年份、十二时辰以及生肖属相等。
“一日时辰子为首,十二生肖鼠占头”,十二生肖为十二地支的形象化代表。12个动物中为何鼠为首的说法很多:有源于传说之说、阴阳之说,也有基于鼠的动物特征之说。此外,相关文献也有记载。
其中最为人熟知的就是老鼠与猫一起约定前往天宫争取生肖位置的传说。精灵古怪的老鼠不仅没有按约定叫醒猫一起前往,还藏身于牛背上,在最后一刻抢先一步占得先机取得了十二生肖之首的位置;另有阴阳之说认为,世间万物皆有阴阳,奇数为阳,偶数为阴,因此动物脚趾的奇偶数也可作为依据来分阴阳。其他动物都是或奇或偶或无足,而鼠前足四趾,后足五趾,奇偶兼有,可算得上是12个动物中唯一阴阳齐聚的动物。而子时恰是阴极而衰,一阳生起的时候,所以最为活跃的鼠便被排在了一天时辰之首;而从生物学角度讲,老鼠具有昼伏夜出的习性,夜半时分恰恰是其最为活跃的时候;此外,清代刘献延《广阳杂记》引李长卿《松霞馆赘言》中提到“子何以属鼠”,曰:“天开于子,不耗则其气不开。鼠,耗虫也。于是夜尚未央,正鼠得令之候,故子属鼠。”因此,无论是从源于传说、阴阳、生物学还是文献记载来看,擅以物化来意象的中国人将十二时辰之首分配给鼠皆属情理之中。
鼠是地球上最早出现的动物之一。自人类开始定居并出现农耕生活开始,具有强大繁殖力和生命力的鼠就与人类共生共存至今。与人类主动驯化的动物不同,鼠由野外到依赖人类生存,成为家鼠,是自然驯化的结果。鼠虽个头小,但生性机敏狡黠,其食性杂、昼伏夜出及擅长打洞等习性不仅严重损耗了人类的食物资源,还对居住设施、电力设施和水利设施造成了极大危害。加上鼠在漫长的历史进化过程中,为了适应生存环境,具备了超强的生存能力,警觉性强,擅长攀爬、打洞、潜水和闭气,所以很难捕捉。鼠是农民最大的天敌,其所造成的农业危害被称为鼠害。自古以来,农民为减少收成的损耗,采取过许多抵御鼠害的手段。有些朝代,官府也在征收苛捐杂税时巧立名目,以仓储粮食被鸟雀、仓鼠偷食损耗为名向民户征收税外之税,时称“雀鼠耗”。
除了鼠害对农业生产造成的危害,以鼠类为传染源的鼠疫、流行性出血热、钩端螺旋体病等还都是致死率很高的传染病。其中,鼠疫更居烈性传染病之首。在世界和中国历史上都曾发生过大规模的鼠疫,所造成的后果触目惊心。
那么,看似对人类有害无益的鼠,真的就一点好处都没有吗?那也不尽然。
相信很少有人知道“五灵脂”为何物。如此文艺的名字总会让人联想到神话传说中的灵丹妙药,然而“五灵脂”只是某些鼯鼠科鼠类干燥的粪便,是一味在一般中药店就能买到的药材。古医书记载,其苦甘,性温,生用行血止痛,炒用止血,可以治疗很多妇科病,外治蛇、蝎、蜈蚣咬伤等急症。除鼯鼠的粪便外,鼠家族中的褐家鼠,其鼠皮、鼠肝、鼠肾、鼠胆、鼠脂皆可入药,可谓全身都是宝。而在现代医学中,小白鼠也被普遍应用于生物实验。可见鼠并不只会造成危害,对人类的医学发展也是有巨大贡献的。
人与鼠共生共存的漫长历史还形成了别具特色的“鼠文化”,具体体现在民间传说、图腾崇拜、历史遗物及语言文学等方面。
关于鼠的传说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鼠咬天开”的故事。古人云:“自混沌初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意思是天地之初,混沌未开,是鼠将天咬开,使天地之气开始流动,产生阴阳,有了太阳的恩泽,万物始有生机。鼠咬天开的故事不仅寓意着消除混沌,开天辟地,也寓意着生命力的萌发。
在宗教信仰中,鼠跟财富有着莫大的关系。“财宝天王身金色,执持宝幢与银鼠”,就是佛教护法大神,即四天尊王之一多闻天王的形象刻画。多闻天王在唐代天宝元年解救被围困军兵的时候,用“金鼠”咬断敌军弓弦,使敌军败走,于是后来唐玄宗下令,开始供奉其像。据说如以虔诚心顶礼,供养多闻天王可得大财富。藏传佛教中掌管财富的黄财神,其象征持物吐宝鼠鼬也是以鼠的大体形象塑造的。故宫博物院在庚子鼠年来临之际推出的吐宝鼠吉祥物就取材于此。
除了上述的宗教塑像、画像,在隋、唐、五代及宋墓中常用来“压胜”“辟邪”的镇墓明器十二生辰俑上也常见鼠的形象。陶质最为多见,也有以铁、石或瓷为质的。俑形分人身兽首俑、人俑带生肖等,其姿态或立或坐,形态各异。此外,随葬的铜镜、金银器及墓碑上也常出现十二生肖。清乾隆年间,意大利人郎世宁在圆明园海晏堂前主持设计的喷泉报时“水力钟”,就以十二生肖铜兽首作为其主要构件。不幸的是,兽首于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被英法联军掠走。直到2013年4月,鼠首兔首的最后收藏家皮诺家族宣布向中方无偿捐赠,6月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行了捐赠仪式,方由中国国家博物馆永久收藏。
明清书画和刺绣作品中也有不少以鼠为题材的艺术创作。
中国自古也有把鼠当作象征物崇拜的传统。如《大唐西域记》中记载,古时有一将鼠奉为神祇的国家,名曰古于阗国。著名考古学家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曾在今和田地区的某处废墟里发现了绘有头戴王冠的鼠首半身人像,这幅画后来被称作《鼠神图》,据说画中的“老鼠”就是曾经拯救过于阗古国的神鼠。而在很多汉族聚居地区也有祭拜鼠神的习俗。旧时北京门头沟地区分布着几百处煤窑,这里的挖煤人从不打老鼠,也不养猫,还将善挖洞的鼠供奉为“窑神”,以佑挖煤人履险如夷,满载而归。鼠虽爱偷仓盗粮,民间很多地方却将鼠视为“仓神”,将正月二十五日定为“填仓节”并虔诚祭拜,祈求“仓神”口下留情,寓意来年五谷丰登。此外,鼠也因其顽强的生命力和强大的繁衍能力而被誉为“子神”,在民间亦常有祭祀子神的习俗。
民间鼠文化大多源自于农民对丰收的渴盼、对子嗣兴旺的期待和大吉大利的愿景。除与鼠神崇拜相关的祭祀活动外,民间还有很多驱鼠的习俗。如在河北冀州,每年农历正月十二有一个重要民俗节日,即老鼠节。这一天要用红绳或红布捆包剪子,以防听到类似老鼠咬东西的咔嚓声;一早人们要拿棍子在各屋的犄角旮旯敲击发出声响,让老鼠胆战心惊,不敢露头;家家要包饺子,称“捏老鼠嘴”,意思是不让老鼠张嘴咬东西;还要举办老鼠娶亲等热闹的群众活动;此外,熬小米面粥,迷住老鼠眼睛,让它看不清东西,不能走路;炒花生,“炒(吵)聋老鼠的耳朵”;孩子们还会将从各家各户收来的旧鞋垒成“老鼠洞”,在锣鼓声中点燃,因“鞋”与“邪”同音,烧鞋便有烧邪、祛邪之意。而在江南蚕乡,食性杂的老鼠还会食蚕及蚕茧、咬蚕种纸。于是蚕农为防鼠害,每年养蚕前都要认真打扫蚕室、填堵鼠洞、养猫等。捏制蚕猫放于蚕室来震慑老鼠的习俗甚至还逐渐发展成为当地闻名的民间艺术。除护佑农事生产外,民间还有在农历正月初七“人日”那天嫁女的习俗,以寓子孙绵延之意。
语言文学中关于鼠的成语、歇后语、谚语、诗词等语言形式不胜枚举。由于鼠的危害性,与鼠有关的成语、诗句鲜有褒义。如“鼠目寸光”“鼠窃狗盗”“獐头鼠目”“贼眉鼠
眼”“城狐社鼠”“官仓老鼠”“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等;民间盛行的歇后语和谚语也多是借鼠之警觉、活跃、贪吃、丑陋等属性创作的,如“被追的老鼠——见洞就钻”“瓷器店里的老鼠——打不得,碰不得”“小老鼠钻进肚子里——百爪挠心”“托老鼠管蚕——信错了
人”“老鼠掉进米缸里——因祸得福”“书架上的老鼠——咬文嚼字”“芝麻田里的老鼠——吃香”“小老鼠照镜子——贼像”云云。
古今中外的文学艺术创作中也常有根据鼠塑造的人物形象,如著名昆曲代表作《十五贯》中的窃贼娄阿鼠。然而文学作品中“仿鼠而造”的人物形象并非都是令人生厌、龌龊不堪的,也有很多基于鼠的形象和个性特点,经由艺术加工后塑造出有血有肉、脍炙人口的艺术形象。如《水浒传》中一百零八将之一的白日鼠白胜和古典名著《七侠五义》中的“五鼠”(即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都是武艺高强的侠义之士。西方影视作品中的经典角色米老鼠、精灵鼠小弟,也都深受世界观众的喜爱。
中国民间传统艺术形式如刺绣、剪纸、泥塑、面塑、年画作品中都不乏鼠的艺术化形象,民间艺术家借助物象和发音,创作了很多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如鼠咬天开、鼠和荔枝、鼠和葡萄、鼠和灯台、老鼠嫁女等,多用来表达趋吉避害、多子多福的美好愿望。现代文化创意作
品和产品也常以鼠为题材,每逢鼠年来临之际推出,如鼠年纪念币和特种邮票等公开发行形式。
对于全世界大多数地方的人来说,2020年的钟声响起就意味着新一年的开始。而依中国传统历法,过了2020年1月25日才算是进入农历新年,即庚子鼠年。对于几千年来离不开节气指导生产生活的中国人来说,庚子鼠年还是一个特殊的年份。俗话说“鼠年难逢双立春”,通常一年双立春的年份本就罕见,而鼠年恰逢双立春的概率就更低了。但是庚子鼠年的确有两个立春,即正月十一和腊月二十二都是立春节气。“春”在中国寓意着生机和美好,如果是双春,则更是好上加好。
“亥猪辞旧,子鼠启新”,早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与祖宗智慧中便昭示了新一年的气运,正可谓运开时泰、万象更新,庚子鼠年必将是谱写华章的一个新的美好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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