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雪》——为瑞不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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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雪》——瑞雪不宜多

文/秋刀鱼

“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是我知道的第一条农谚。它来自我的小学语文课本，也是“瑞雪兆丰年”的由来。然而，瑞雪越多越好吗？至少诗人罗隐并不这样认为。他有一首《雪》。其诗曰：

尽道丰年瑞， 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 为瑞不宜多。

罗隐是晚唐著名的讽喻诗人。他非常关心民间疾苦。这首小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首都长安下起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诗人也并不反对这种说法。但是，他想的更深一层：“即便来年丰收，又能怎样呢？”因为长安有贫苦之人，正如杜甫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还来不及等到丰收，就会被冻死。所以，诗人说“为瑞不宜多。”

而且即便退一步说，他们侥幸挨到了来年的丰收。又能怎么样呢？李绅在《悯农》诗中说：

春种一粒粟， 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 农夫犹饿死！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可见收成之好，也是“丰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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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丰年事若何？”“农夫犹饿死！”因为农夫收的粟子都被统治阶级剥削去了。

李绅诗里农夫种的是“粟”，而罗隐诗里的“丰年”大概是指麦子丰收。其实，种什么并不重要，结果都是一样的：“农夫犹饿死！”所以，当瑞雪降临的时候，别人都希望雪下得越大越好，而诗人却不希望如此。并非诗人不希望农民丰收，而是农民的命运并不会因丰收有所改变。所以，诗人宁愿雪下得小一些，好让长安的贫者先度过“严寒”这一关。

中国农民的目光短浅历来备受批评。然而，他们之所以目光短浅，是因为他们时刻挣扎在死亡线上，受到死亡的威胁。聂夷中《伤田家》有云：“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债务的逼迫让他们迫不及待地卖新丝、粜新谷，根本等不到丝与谷日后涨价。从罗隐的《雪》与李绅的《悯农》则又看出，寒冷与饥饿也压迫着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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