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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进和浙派的历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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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是中国封建社会发生急剧变革的时期。明初的山水画还带有元代余习,“元四家”中如黄公望、王蒙、倪瓒等入明时都尚在,流风余韵广被天下。一时间,徐幼文、马琬、王绂、赵原等人的作品,皆纯然元风(此数人或作元人)。元代的统治者是不太过问绘画活动的,一任其自由发展,画家多能直抒胸臆,表现自我,传达一种冷逸寂静的气氛,所以元画重逸趣,重文人隐士所尚的荒率趣味,这是文人自己喜尚的画风。到了明代,画院制度恢复,画家有了进身之阶,于是非专门的士夫画衰蜕,专门的院体画则复兴起来。
南宋的院体画风,在经历了元代的沉寂后,又在明代宫廷重新兴起,其中政治原因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明朝初建时,朝气蓬勃,正需积极向上、令人奋发的力量,而元画的那种使人冷寞的消极作用,与新王朝的精神格格不入。元朝是蒙古族建立的王朝,而明朝则是汉族建立的王朝,明初,民族敌对情绪仍很强烈。因之,仅从这一点看,元人的画风,也不能使明代统治者感到舒心悦目,明朝力排元风,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明王朝对待士人政策也较严酷。朱元璋兴文字狱。朱彝尊《静志居诗话》说:“明孝陵(朱元璋)恩威莫测,每因文字少不当意,辄罪其臣。”画家、文人遭杀身之祸者,为数不少。朱元璋残杀画家,这在历史上也属罕见。如赵愿以应对失旨坐法,周位以被谗而死,盛著于天界寺影壁画水母乘龙不合旨意而弃市。当时的画家个个怵然自警,务为规矩,竭尽心力,以迎合上意。因而,明初绘画不但没有发展,反遭到巨大的摧残,元代优良画风也未能保持下来。
明初的画家基本上都进入朱氏彀中,投其所好。画院一开始便复兴南宋画风。朱元璋欣赏南宋绘画,不仅出于政治原因,同时南宋山水画那种激奋的情绪,刚拔的气势,也是符合这个新王朝需要的。在此种风气引导下,早期的明代绘画倡行的几乎都是院派,但在质的方面却脱落甚远。此时院画完全依宋人法子,讲究笔力,不用破笔法钩轮廓或作皴。构图上,并不全用马远、夏珪方法,有时也兼采五代董源,或北宋李成、郭熙诸人的局势。直到永乐末年戴进入画院,一变此种拘泥作风,于是依附者日众,自成一派。戴进随父亲在宫廷作画,受宫廷影响颇大,同时他家在浙江杭州,接受南宋院体传统较多。这就使他能够成为一位成就卓著的大画家,又反过来影响宫廷绘画。他从宫廷回归杭州,靠卖画为生。死后其画被称作“绝艺”,一时影响极大。
按明末画论的立场,所谓“浙派”,是指以浙江出身的画家戴进为首的画派。当时人们称其为“浙派”,这无疑是为了与“吴派”绘画相区别。
作为浙派的领袖,戴进生前和死后的一段时间,人们对他的评价一般都很高。翻检与戴进同时代的文人的诗文,会发现时人眼中的戴进不仅画艺精绝,而且气格高雅,无一丝画工之俗气,似乎与后来的吴伟、张路以及那些被称作“狂态邪学”的浙派画家有着不同的气质。 如杨士奇在《竹雪书房为画士戴文进题》(竹雪书房为戴进的书斋名)中写道:“戴君旧业家钱塘,幽斋剩种青筼筜。冰森玉立郁萧爽,珮珂时动音铿鏘。一林遥接淇园绿,万个如临渭川曲。凉宵白昼风月清,翠影重重履书屋。……一从寄迹京华地,翘首山房想初志。阳春桃李任纷纷,劲节贞心有无异。何人为君写此图,故乡景物浑不殊。兴来展玩对立久,一点尘埃窗外无。”这首诗咏的是戴进归钱塘以后,在书房边栽上竹子,过着清静、安宁的生活,赞扬他与竹子一样有“劲节贞心”。杨士奇的另一首《题戴文进〈湘江雨意卷〉之二》诗写道:“纷驰名利不知劳,马首红尘十丈高。谁似钱塘戴文进,小斋无事玩湘皋。”对戴进不追逐名利的高雅品格表达了赞赏钦佩之情。
戴进以画闻名于世,他存世的作品通常也只落一个简单的署名,从不题写诗文,这可能与他文化素养不高有关。因此,他虽深得杨士奇、夏昶、王直诸名士的敬重,但在后来的文人眼中,他仍然只是个出色的职业画家。
戴进死后约过了八十余年,陆深在《春风堂随笔》中说:“本朝画手当以钱塘戴文进为第一。”比陆深稍迟的郎瑛则对戴进给予了更高的评价,他记道:“先生殁后,显显以画名世者无虑数十,若李在、周臣之山水,林良、吕纪之翎毛,杜堇、吴伟之人物,上官伯达之神像,夏少卿之竹石,高南山之花木,各得其一支之妙。如先生之兼美兼善,又何人欤?诚画中之圣。今得其片纸者,如拱璧焉,去后又何如哉。”郎瑛的说法固然有溢美之词,但也说明了戴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如果说陆深、郎瑛力推戴进,还只是将戴进放在明初这样一个特定时代,与院画中的同辈人相比较,那么李开先的《中麓画品》则是力图寻找戴进在绘画史上的位置。他认为戴进的绘画风格,是折衷了宋代绘画,并加以消化而形成的。其源头不只限于北宗画派的马远、夏圭、李唐,甚至可追溯自范宽、米芾、关仝、赵千里、刘松年,以及元朝的高房山、赵孟頫、盛子昭、黄公望等人。就“南北宗论”看,上述画家则横跨了南、北两宗;就这些画家的身份看,他们中有职业画家,也有士大夫画家。对戴进作这样评价的,并非只李开先一人。清朝的孙承泽、李日华,《图绘宝鉴续编》的作者韩昂等人,都持与此大致相同的意见。 然而,在明代中叶以后,随着吴门画派的兴起,浙派和吴派对抗的天平渐渐倾斜。在文人评画者中,出现了按画家身份、地位来评价其作品的恶劣倾向。文人画备受推崇,浙派则日益受到排斥,地位一落千丈。被奉为浙派鼻祖的戴进,也因其出身职业画家,被贬为“气格卑下”,其作品也被横加指责。对于浙派的贬斥与攻击,可以说是宗派的门户之见在作怪。无庸讳言,浙派画家大多为非文人士大夫出身的职业画家。若以文人富于文学修养,更注重诗文题跋、书法意趣而言,自然有所不足,但也决不能因而抹杀浙派绘画之长,在艺术史上给予这一画派一个客观、公允的评价,显得十分必要。 简言之,浙派绘画继承的是宋代绘画的优良传统,注重题材的生活意义,侧重全局结构,画风豪迈。而且浙派画家多兼擅山水、人物,所画题材广泛。他们中一些人与民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不少画家更是直接出身于民间画工。浙派绘画自盛极而衰,数百年来一直被冠以“格调不高”的恶名,这固然和浙派的后人只重形式,笔墨粗劣有关,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文人画家的偏见以及复杂的历史影响。作为一代宗师,浙派的开创者戴进,在艺术史上前绪唐宋、后接明清这样一个桥梁作用,是不可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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