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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让我帮你站起来
早上三点多钟,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把我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了。这时候的电话一般都是老家打来的,这段时间婆婆病重,一直担心随时会有事,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把手机和衣服放到身边,每天晚上睡的很晚,也不敢像以前睡的那么沉,只要稍有动静随时都会醒。一听电话这会儿响,知道准没有好事。拿电话的手有点发抖,一声喂也喊的胆战心惊:“喂……”
作者:文/云蓝
来源:《东方女性》 2016年第8期
文/云蓝
电话那头舅舅平静的话语打破了夜的宁静:“冉冉,你妈妈住院了。问题不大,你不要太担心。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姐姐和弟弟都在呢,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等天明了,安排好婷婷再过来吧!”我哆哆嗦嗦放下电话,半天没有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妈妈一向身体很好,平时连个头疼感冒都没有,怎么一下子就住院了?要是问题不严重怎么会惊动舅舅,从我记事起舅舅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这时候电话由舅舅打来问题一定小不了。
我穿上衣服,给孩子准备好早饭和买午饭的钱,交代好注意事项,带上家里所有的存款,打车开始往县城走。一路上不住地祷告:“各路神仙,保佑我妈妈吧!保佑她平安无事!阿弥陀佛!”早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少,出租车司机把车速调到了最快,我还觉得慢,一直在催:“师傅,开快点,求求你,再快点!”等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跟着舅舅来到挤满家属的病房,看到已经昏迷不醒的妈妈。霎时间我的眼泪模糊了双眼,我蹲在妈妈的床前一声声呼唤着妈妈,很久很久……妈妈连微微动一下也没有。舅舅把我们几个叫出病房说:“你妈妈是突发性的脑出血,如果保守治疗可能会永远瘫痪成植物人,如果手术,成功的几率有50%。你们几个商量一下,拿出个统一的意见。”
我和姐姐都建议保守治疗,弟弟爸爸和舅舅都建议做手术。经过亲属们反复商议,最后决定做手术,手术单是弟弟签的,我和姐姐都怕得要死,哆嗦着连笔都握不住。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快五个小时了,手术室门上的红字还在闪烁:“手术进行中”,快六个小时的时候,妈妈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我还没有看清楚妈妈的面孔,她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大夫说四十八小时以后才能见到患者。
每天我都在重症室的门口玻璃上看很久,我在心里一直默默地念叨:“妈,快点好起来吧!爸爸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不是最心疼爸的吗?你要是扔下爸,让爸可怎么活呀!”
妈妈三天以后离开了重症室,看来妈妈的危险期已经过了。我们姐弟三个高兴得不得了。我给妈妈买了她最爱吃的西瓜。妈妈清醒后看到我就说:“你不在家照顾婷婷,怎么跑这儿来了。”
“妈。你爱吃西瓜,我买了西瓜给你送来了。”我对妈妈说。 “给我一块。”妈妈说。
小姨用刀子切了一块,用小勺弄碎一点点放到妈妈嘴里,妈妈一边吃一边说:“给我切块大的,我自己吃。”看来妈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病了,现在是在医院。小姨一边喂妈妈一边说:“你慢慢吃吧,多着呢,谁也不和你抢。”妈妈又吃了几口说:“留点给云云,她也喜欢吃西瓜。”看来妈妈真的有点傻了。
十天以后妈妈出院了。回到家,弟弟专门给妈妈找了针灸的中医帮着妈妈康复。针灸的第五天大夫说让妈妈试着开始练习走路,但是妈妈很恐惧,说什么也不往起站。以前那个坚强的妈妈已经不存在了。不管我们怎么说怎么鼓励妈妈就是不肯起来。最后我蹲到妈妈床前:“妈,你不可以放弃。你忘记爸爸生病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了,你忘记你是怎么陪着我从生死线上一次次闯过来的了,你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你告诉我和爸爸要坚持,不能放弃!现在我们都希望你能站起来,你一定不能放弃!”
妈妈看着我虽然眼里满是恐惧,但是已经有了缓和的余地。姐姐和弟弟把妈妈扶起,爸爸和弟弟把妈妈扶下床,妈妈用力地抬了抬左腿,努力地迈出第一步,我在旁边一直给妈妈加油,当第一步落地的时候,我高兴得直喊:“妈,你已经克服了心理上的难关,已经迈出第一步了,今天咱们就走十步,可以吗?走完了就可以吃西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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