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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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鸟恋
笔名:静风 题目:鱼鸟恋 字数:1461 正文:

正是初春,乍暖还寒时候。春雷响过,惊蛰且去,万物复苏。北国小城,鱼卵初孵,燕子归飞,春意渐生。虽无细雨缠绵,却又情丝缠绵,落入人间不见,却平添了多少羁绊。 凡世小城,景致却是甚佳。谁家小宅里,归燕筑了新巢;哪户院落后,池塘里又添了新鱼?

杨柳依依三月春,幼燕待哺,细鳞嬉戏,正是多情的日子。男孩儿着了青袍,束起发,行至门外正要出去,却又缩了脚步,尽显局促踌躇。却见檐下几只小燕扑腾着飞去,也顾不得脏,追着燕儿从泥地里窜到了湖边。

幼燕儿三只,有只却是没飞稳,在湖中晃悠着竟是落了下去男孩一急,唤出声来,自己却险些掉入水里。索性拉住了一旁的新枝。气未喘定,却又担心起幼燕儿,忙向湖里张望。 恰好的春日,与春日同好的女孩儿泛舟湖上。听得男孩儿叫唤,又见得一燕儿在水中扑腾,却未沉下去,好似被托了住。女孩儿明了缘由,又生了疑惑,忙命随从将舟驶过去,却见一小鱼将燕儿顶起,身上却被燕儿挠出条血痕来。女孩儿忙将燕儿捞起,取了手巾裹了,举起给男孩儿看,面有得色,笑如春风。男孩儿便也笑了。小燕儿不懂儿女情思,却只顾着盯着水面瞧。

好生要回了燕儿,男孩儿自然多加照料。燕儿也倒认得主,到了夏日,燕儿已能在雨丝中不沾滴雨,好生迅捷。比它的同胞们更是灵巧许多。每每往湖上啄虫,都不免多旋几圈,寻那鱼儿。小鱼儿渐长,却也似有灵性,次次都浮上来,似与燕儿招呼。燕儿便欢喜而鸣,却不敢近。

一日,燕儿飞旋,鱼儿轻跃。贪食的大鱼潜近,猛张嘴欲吞小鱼儿。鱼儿惊而躲却避之不及,燕儿怒而啄倒啄了正着。大鱼惊走,燕儿却再次落水。鱼儿方想把燕儿顶起。,一只芊芊玉手却再次捞了它起来,用手巾包好。

正是女孩儿泛舟湖上,撑船的却非随从小厮,是男孩儿脱去长袍,穿着青麻布衣,奋力撑船。女孩儿逗燕儿玩,又与鱼儿戏,玩儿乏了,便躺在船上。男孩儿放下篙,坐于女孩儿身畔,任船儿随了夏风水波漂渡着。燕儿湿了有些蔫,鱼儿随着船游跃。

极长的夏日似为这景留恋,太阳的余晖拖的长了一些又长了一些,仍不肯落下。水波摇晃间,暖风渐凉,昼时简短,秋日临近。

城里的孩子不晓庄稼收成的喜悦,只识草枯叶黄的悲凉。燕子要飞回南方,独小燕儿不愿离去。眼看秋风将肆起,男孩儿便将燕儿待回屋子里,不时命人捉些虫儿来喂他。只在风静日头好时与燕儿去湖边。

男孩儿仍爱于湖上泛舟,只是女孩儿不常来了。推辞道风起天凉。男孩便泊了船和女孩儿坐湖畔。燕儿与他们一起,偶尔低飞与鱼儿玩。静默了良久,女孩儿终是站起来,指指另一岸新泊的大船,假作轻松道要回南方了。

男孩叹气,却不多言,强笑了道别。便怀着燕儿呆坐了一天,直到船帆儿都看不见。 孤独的日子里,寒冷也来的迅速了些。冬至未至,大雪已将小城封了起来。终盼到了一个有日头的天候,男孩儿披上袄,带上棉帽儿,怀着燕儿去了湖上。厚冰蒙了湖,也似封了男孩儿的心,郁郁寡欢。燕儿未见过冰,一时叫唤。

鱼儿也有灵,隔着冰竟来相会燕儿。燕儿一急,竟用喙啄冰。见啄不破,竟飞起去撞。撞了几下不成,愈发怒了起来。男孩儿见了不忍,拾了硬石将冰砸出个窟窿。燕儿一痴,竟是冲了下去。男孩儿捞不及,鱼儿欲顶却顶不住。

俄而水面又是一层冰,却再也不见了燕儿的踪影……


些许年后的春日,春风送来了与春日同好的姑娘,打听那男孩儿。他人只道,许久不见了男孩儿的踪影…… 后有诗叹曰:

雪染城中燕不去,冰封湖里鱼难来。 有情相见无缘会,身葬湖底谁为哀。 又叹曰:

冬去可惜鱼不待,春临应晓燕归来。 总凭情切续缘浅,谁料楼空燕自哀。 谁是南国燕,谁又是北湖鱼?

鱼鸟之恋,是最胡闹的儿戏,亦或是最痴缠的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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