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大全网# 导语】以下是®文档大全网的小编为您整理的《几度夕阳红——读《诗经·王风·黍离》有感》,欢迎阅读!
几度夕阳红——读《诗经·王风·黍离》有感
[摘要]历朝历代,每当兴废交替之际,无数国破家亡、忧天悯人的仁人志士心牵故国、魂系宗庙,如屈原、杜甫、李煜、姜夔等等,发黍离之悲、麦秀之哀、离骚之恨,谱写了一曲曲动人的黍离哀歌,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在我国抒情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关键词]黍离之痛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它开启了我国“缘事而发,感于哀乐”的现实主义诗歌传统,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后人的立身处世和治家理国,其意义与价值不容我在这里赘述,本文试图将读了《王风?黍离》后的感想略陈一二。 西周最后一个君王周幽王残虐无道、政治腐败、人民痛苦,为博得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置天下社稷于不顾,终于天怒人怨,导致异族的大举入侵和诸侯的武力干涉,幽王被杀,王室继而衰微,统一的周朝中央政权从此一去不返。由晋、郑两国拥立的平王为避犬戎侵扰,将国都由镐京迁往洛邑。从此,诸侯林立,五霸纷争,弱肉强食,互相吞并,动辄干戈火并,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周王室也只是作为一种象征和工具而存在。生活在洛邑,也就是所谓的王城中的人们,心中满布阴霾,《王风》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诗歌。《王风》共十首,大部分表现了战乱的现实和人民的哀苦,“哀怒悲愤和无可奈何,也因此成了《王风》 主旋律”(1),例如《黍离》、《君子于役》、《中谷有推》、《兔爰》、《葛》、《大车》等,都是这种悲慨之音的具体表现。其中《黍离》尤其典型,麦秀之悲、黍离之痛更成为后世万千国破家亡、遭际兴衰的爱国志士的千古绝唱。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黍离》这首具有原型意义的诗: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诗序说:“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后世皆承其说,《笺》云:“宗庙宫室毁坏而其地尽为禾黍,我以黍离之时至,稷则尚苗。”朱熹《诗集传》亦说:“周既东迁,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故赋其所见黍之离离与稷之苗,以兴行之靡靡,心之遥遥,既叹时人莫识己意,又伤所以致此者,果何人哉?追怒之深也。”《黍离》这首诗的大体意蕴确实如此,作者行役来到故都,当年象征统治威权的龙楼凤阁已经杳无痕迹,眼前满目苍凉:寒烟衰草,断壁残垣,斜阳碑墓,昔日的繁荣已经被青青禾黍所取
代,作者心旌摇摇,隅隅独行,面对世事的沧桑变化,伤时忧国之情不能自已。并且联想到自己身处群小之中,慷慨之志不能酬谢,一股抑郁不平的牢骚之气融合着家国不幸悲慨之情喷涌而出:“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这就把家事、国事、天下事融为一体,其中有对故国社稷的缅怀眷恋,对神州陆沉的悲叹哀吟,有对个人身世的发泄诉说,并且从个人的哀叹升华到国家的巨痛,再凝聚成整个民族的忧伤怀念,荡气回肠、动人心魄,这种亡国败家的忧思哀怨,是那样深广而沉重,令人难以摆脱,它是春秋战国时代特殊历史的写照,也是动荡不平多灾多难的民族心声的抒发。因此,“黍离之悲”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重要情结,它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羁旅行役之愁,是一种以爱国主义为核心,包容了怀古、思乡、悲天悯人、伤时感世等多种情感在内的深层幽思,并且它以超迈宏阔的境界感应着后世无数士人的心灵和情感。
纵观中国历史,几度兴衰盛亡,几度改朝换代,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说不尽的春去冬来,述不完的人世变迁,“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然而五千年的中国历史,却分多合少,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战乱中悄然遛走,例如周末、汉末、魏晋六朝、晚唐五代十国、宋元之交、明清之际,一直延续到近代,始终战火纷飞、兵连祸接。但紧随家国的兴亡同时诞生了一大批遗响后世的优秀诗人,他们唱出了人民的悲苦、国家的深恸和民族的创伤。东汉冯衍《显志赋》中就说:“盖忠臣过故墟而嘘唏,孝子入旧室而哀叹。”由此,多少背井离乡之人,多少国破家亡之士,面对山河改色,社稷易姓,无限伤感由衷而发,对故国的眷念、对亲人的思念、对现实的愤懑、对天下苍生的哀怜,汇聚成一股悲壮的黍离之歌,在我国抒情文学中滔滔不息、绵绵流长。
饱经王朝衰败辛酸、直接承袭这种“黍离之痛”的文化精神,并且将之加以升华的一个典型人物就是楚辞的开创者屈原。屈原也是生在楚国由兴入衰的历史转折时期,他与楚国王族同姓,博古通今、娴于辞令,早年受楚王信任,身居高位,接遇宾客,应对诸侯;草拟诏书,辅修国史,可谓春风得意。然而 ,怀王任用群小,他被贵族集团一再诋毁、排挤,被怀王疏远,甚至被流放。面对着社稷将倾,国家危在旦夕的惨况,诗人屈原忧心如焚,满腔焦痛化为“离骚”之恨——对理想的上下求索、对黑暗现实的抗争怒诉,以及对宗国难以割舍的情怀。在都城被攻破的时候,这种一脉相承的“麦秀之悲”、“黍离之痛”,以及“离骚之恨”在《哀郢》中喷涌而出:“黄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去故都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出国门而轸怀兮,申之吾以行。发郢都而去闾兮,迢荒忽其焉极!楫齐杨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将远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去终古之所居兮,今逍遥而来东,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之忘反?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登大坟而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曾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心不怡之长久兮,忧与愁其相接,惟郢路之辽远兮,江与夏之不可涉”全诗围绕故都远离难以再见的悲慨,将对故国深深的眷念之情,对君王的怀念之思,对百姓离散的哀悯之意,饱蘸爱国的血泪,发出了“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的愿望,忧国忧民、痛心疾首的玉洁冰心人所共见,所以,“离骚之恨”虽然接受了“黍离之痛”的文化意蕴,却超越了“麦秀之悲”的无奈情绪和回避态度,具有更加撼人心魄的爱国主义力量。
与《春望》相似,都以“春天”来作为王朝象征的如刘辰翁的《兰陵王?
丙子送春》:“送春去,春去人间无路。秋千外、芳草连天,谁遣风沙暗南浦?依依甚意绪?漫忆海门飞絮,乱鸦过,斗转城荒,不见来时试灯处。春去,最谁苦?但箭雁沉边,梁燕无主,杜鹃声里长门暮,想玉树凋土,泪盘如露,咸阳送客屡回顾,斜日未能度?春去,尚来否?正江令恨别,庾信愁赋,苏堤尽日风和雨,叹神游故国,花记前度。人生流落,顾孺子,共夜语。”丙子,即宋恭帝德祐二年(1276),是年二月,元军攻陷临安,三月,伯彦等虏恭帝及太后北去,宰相陈宜中及部分宗室趁机从海路逃至福建,并在福州拥立端宗赵昰继续与元军对抗,这首词反映的就是这一历史时期的巨大社会变动。这首词表面上写春天,实际上是南宋王朝的象征。所谓“送春”,即哀悼南宋王朝的灭亡。“乱鸦过,斗转城荒”,元军攻入都城,城市荒芜,一片混乱,以“春去人间无路”为中心,作者直接抒发亡国之痛与故国之思:“春去,谁最苦”、“春去,尚来否”,反映了上至统治阶级下至广大人民群众所遭受的苦难,以及“故国神游”的悲哀。词中处处流露出作者的深悲巨痛,如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说:“题是送春,词是悲宋,曲折说来,有多少眼泪。”
“千古兴亡尽如此,春风麦秀使人愁”(3),黍离之悲的文学情结,是血和泪的凝结,饱含着文人士大夫们悲天悯人的情怀,也高扬着巨大的爱国主义热情和深刻的历史反思精神。由于黍离悲歌的作者都经历了国破家亡或者兴衰成败的惨况,感触深刻,字字血泪,“黍离之痛多唉中有怨,主调悲愤,其和声多是悲切、悲壮、悲惜、悲悼等深沉的情感,感痛力度较强”(4),因此,其抒情风格是直抒胸臆,泄涌而出,冲破了“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的诗教传统,在我国抒情文学体系中独具风格,具有长久不衰的艺术生命力。且以今昔对比的形式,或者用因物感兴的特点,意味悠长、发人深思、警人心魄,这在我国诗歌史上也是独占鳌头的。直到今天,那种往事成空、神游故国、青山依旧、几度兴废的悲壮意境仍然为千万人所共鸣,其悠悠哀思仍然震撼着子子孙孙的心灵和脉搏,如浩浩江水,东流不绝。
参考书目: 1)《新选唐诗三百首》,武汉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室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
2)《宋词三百首》,上疆村民选编,海南国际新闻出版中心,1994年 3)《楚辞》黄山书社出版,1997年4月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xz.cn/24ed32c7132de2bd960590c69ec3d5bbfc0ada5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