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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田
蒙田城堡里,桌一张、椅一把、书千卷——哲学、历史、诗歌和宗教——排放在半圆形的五层书架上。读书是他生活的慰藉:“它能磨钝痛苦的刀锋——只要不是那无法抵御的剧痛。无以解忧,唯有读书。”他的书架上刻有很多名言,摘取四则如下:
人生至乐在于绝智。——索福克勒斯
你可曾见自作聪明的人?疯子可能比他略胜一筹。——谚语
最确定不过之事不过不确定,最可悲而最骄傲着莫过于人。——普林尼 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圣经•传道书》
希腊哲学家皮朗有一次乘船旅行遇到了大风暴。所有的乘客都惊慌失措,害怕那脆弱的船不堪汹涌怒潮一击。只有一名乘客没有失态,静静地坐在一角,表情泰然自若。那是一头猪。(没有智慧指引的知识,与无知相比,怕也难分优劣)是以蒙田呼吁人们吸取教训:“我们都是大笨蛋。” 最伟大的哲学家也不能免于受肉体之辱。蒙田说:“试设想柏拉图患了癫痫或中风然后将他的军,要他求助于他灵魂中所有美妙而高贵的功能。”或者设想在一场研讨会中,柏拉图忽然要放屁:主管我们排泄的括约肌有自己收放的规律,完全独立于我们的意愿,甚至违反我们的意愿。“最愚蠢的自讨苦吃就是蔑视自己的身体。”不要企图把自己切为两半,我们应该停止同自己令人尴尬的皮囊打内战,而要接受它,承认它是我们存在的不可更改的事实,既不可怕也不丢脸。蒙田用唐突而优美的法文写道:“登上至高无上的御座,仍只能坐在屁股上。”他着意要表现一个完整的人,是故在《随笔集》的序中写道: 读者,这是一部诚心之作。我开宗明义告诉你,此书只为家庭和个人目的而写,既无求于你,也不考虑自我的荣耀,只为方便我的亲朋好友在失去我的时候(此事已不遥远),重现我待人接物的方式和某一些性格特点,并且更全面更生动地加深对我 的了解。如果想博取众人的好感,我得乔装打扮,刻意地表现自己。但是,我希望大家看见我简单、自然、普通,不矫揉、不造作的处世方式:因为我描画的是我自己。只要舆论许可,我会在书中如实报告我的缺点,如同我自然的处世态度一样。如果大自然的基本规律稍稍放任一下,让我成为据说至今依然生存的人们中的一员,我保证很乐意在书里全面地赤裸地剖析自己。因 此说,读者,我本人是这本书的原材料:你把时间花费在一个如此浅薄如此没有意义的人身上,实在是不智之举。因此,说一声,再见吧!
伊壁鸠鲁和斯多葛派哲学主张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肉体,决不让自己的胜利和情感方面占上风。这一主张很高尚,来自我们最崇高的愿望但同时也是做不到的因而起适得其反的效果。“巍峨的哲学巅峰如果没有人能呆在上面,规则如果超过我们的实践和能力,又有何用?” 蒙田在游历欧洲大陆时,发现每到一个省,人们对“正常”的观念就发生变化,从床高到被单,从打钟到菜肴……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法国人与德国人关于卡斯登炉和传统明火壁炉的争论。令蒙田恼怒的是,无论法国人还是德国人都未曾尝试便不假思索的坚信自己的取暖方式优于他人。事实上,蒙田体验过双方的炉子后发现两方各有千秋。他认为我们应当拓
宽对“正常”的狭隘观念,就如人们问苏格拉底为何方人士,他不说“雅典”,而说“世界”。 西班牙人如此心安理得地屠杀印第安人是因为他们自信知道一个正常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根据他们的理性认识,穿马裤、有一个妻子、不吃蜘蛛,睡在床上的才是真正的正常人:他们的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懂;他们的举止、乃至长相、衣着都跟我们的大不相同。我们有谁不把他们当野人和走兽?有谁不认为他们的沉默是由于愚笨和兽类 无知?反正……他们对我们的吻手礼和复杂的、深深的鞠躬完全不理会。
在这种屠杀背后是混乱的推理:把正常和不正常区别开来的逻辑出自典型的演绎法,我们从几个特例推出普遍规律。蒙田为这种心智的傲慢而叹息。以小心说理取代偏见,这是衡量一种行为的正确方法。令蒙田感到沮丧的是那种轻率武断的态度,把自己不熟悉的等同于缺陷全然无视古代最伟大的哲学家关于心智谦逊的基本教导:问彼何所知,答曰所知唯一事,即我无所知,是为古往今来上上智。(苏格拉底)
蒙田和伊壁鸠鲁一样,认为友谊是幸福的组成部分:
在我看来,情投意合的伙伴之亲切友爱为无价之宝。啊!朋友!信哉古人言:有朋常来,其味甘于水,其不可或缺甚于火。
博埃西与他结成了一见如故的友谊,蒙田写道:“我们通常称作朋友或友谊的只不过是机缘相投,在精神上互相支持的熟人或比较亲密的交往。而我所说的友谊是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达到天衣无缝、难分彼此的程度。”在多年后,蒙田再次描述他时,说:“能欣赏我的真面目者唯有此君。” 所以,《随笔集》中始终贯穿着一种渴望,要找打一位堪与死去的挚友相比的精神伴侣。可惜,他从此在交友中再未有这样的福气,但是他发现了最精美的补偿。他通过《随笔集》创造了另一种形式的手段来表现朋友所欣赏的自我。他在纸上就像同挚友在一起时那样回归本真。
最不足取的自寻烦恼就是自轻自贱。
如以奇装异服来吸引人注意是小家子气一样,言词也是一样;寻求新奇的说法或生僻的字眼是出于幼稚的小学教员式的虚荣心。但愿我的写作能做到只限于巴黎中央菜场的词汇。 蒙田甚至怀疑,大多数自称最崇拜苏格拉底的学者,如果亲眼见到这位哲学家,脱掉柏拉图《对话》中的俨然形象,披着脏兮兮的斗篷走过来用简单的语言同他们对话时,他们是否还会欣赏他:“苏格拉底使我们肃然起敬,只是因为我们已经被普遍的赞扬镇住了……我们的眼光已经如此粗糙,那种朴素天真、自然流露的优雅根本引不起我们的注意……苏格拉底能让他的灵魂随着普通百姓流动,某农民如是说……某妇人如是说……他的推理和类比都是从最普通的,尽人皆知的人类活动中来。而在这样一种平常的形式下,我们今天绝对不会看出他惊人理念的崇高和辉煌来我们把任何没有以剥削的形式吹打的事物都视为卑下和平庸;除了大肆炫耀的浮华之外,我们看不到其他的财富。” 聪明人的思想从何处来?从比他们更聪明的人那里来。蒙田颇得力于这一想法。《随笔集》中经常出现评论的段落,还有数百处引用语,因为蒙田觉得这些作者一语中的,能比他自己更优雅而精辟地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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