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渡荆门送别》——与水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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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渡荆门送别》——与水为友



文/赵方涛



从那首《独坐敬亭山》，我们可以看出，李白是与山为友的；而从这首《渡荆门送别》，我们又可以看出，李白还是与水为友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这首诗里，送别李白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路跟随他的滔滔江水。其诗曰：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李白生于唐代安西都护府的碎叶城（在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五岁时，他跟随父亲李客迁居四川江油的青莲乡。他对“第二故乡”——青莲乡——充满感情，因此自号“青莲居士”。开元十三年，二十五岁的李白初次离开四川，沿长江顺流东下，开始“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生活。一路之上，他思乡情切，不但对家乡的月亮依依不舍，写下了著名的《峨眉山月歌》，甚至对从家乡一路流来的长江水也充满依恋，写下了这首《渡荆门送别》。



“渡远荆门外”的正常语序应该是“远渡荆门外”。而“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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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就是“楚国”。长江中下游地区，在战国时期属于楚国。所以，古人常用“楚国”代指长江中下游地区。“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就等于把“漫游楚地”这一层意思写了两遍。而“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则又是一事之两面。“平野”即是“大荒”。这两句也可以这样说“山随大荒尽，江入平野流。”意思虽然相同，只是读起来有些拗口。



李白把自己乘船从四川到楚地一路上所见到的景色浓缩成两个场景，一个是晚上的场景：明镜似的月亮倒影在江水之中，也就是诗中所说的“月下飞天镜”；一个是白天的场景：天空中涌起的白云仿佛海市蜃楼，也就是诗中所说的“云生结海楼”。



前三联都紧扣题目中的“渡荆门”三字，直到最后一联，诗人才写到题目中的关键词——“送别”，这才指出一直对他恋恋不舍的，其实并不是某个“人”，而是一路上跟随自己，送别自己的“故乡水”。现在诗人将要弃船登岸，所以不得不跟送别自己的老友——“故乡水”告别。从这个爱屋及乌的举动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李白对故乡的感情之深。



孔子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李白既跟山是朋友，又跟水是朋友，但是他却既不是儒家所谓的“仁者”，更不是所谓的“智者”。因为他压根儿不信儒家，他说“我本楚狂人，凤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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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丘”。他爱炼丹，爱剑术，爱旅游，爱写诗，爱喝酒，是从天上下凡的“谪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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