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罗隐诗歌创作的语言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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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罗隐诗歌创作的语言特色

作者:姜玲家

来源:《新校园·中旬刊》2011年第02

罗隐的诗歌创作是卓有成就的。流传下来的诗近五百首,内容丰富,形式多样,艺术上很有特色。罗隐诗歌语言在极具讽刺性的同时,又常常伴有通俗、含蓄、哲理性的一面,其诗歌创作也常常同自己的人生感悟、理想追求等交错在一起,并深受时代大背景的影响。 一、讽谕美刺,鲜明深刻

在罗隐的笔下,其尖锐的笔触由古及今,不论是对王侯将相,还是对达官显贵,都可以表达其愤慨与不满,连最高统治者皇帝,罗隐也敢写诗讽刺。

在《唐诗纪事》卷六十九中记载这样一件事:昭宗欲以甲科处之,有大臣奏曰:隐虽有才,然多轻易,明皇圣德,又横遭讥,将相臣僚岂能免乎凌轹?帝问讥谤之词,对曰:楼殿层层佳气多,开元时节好笙歌。也知道德胜尧舜,争奈杨妃解笑何!这件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对于罗隐诗歌的讽刺性,我们来分析一下《黄河》:莫把阿胶向此倾,此中天意固难明。解通银汉应须曲,才出昆仑便不清。高祖誓功衣带小,仙人占斗客槎轻。三千年后知谁在,何必劳君报太平。

此诗托物以讽,表面上是赋咏黄河,而实际是讽刺当时的科举制度和官场的混浊黑暗。黄河之水以其混浊不清而著名。诗人抓住这一点而大做文章。罗隐笔下的黄河,正是唐末昏暗社会现实的真实写照,诗人愤慨地发出了三千年后知谁在,何必劳君报太平的无奈感叹,将批判的锋芒直接指向最高统治者,真是大胆而尖锐。

讽刺性很自然地构成了罗隐诗歌语言的第一个显著特点,但其诗在叙述与嘲讽中又带有讽刺生动形象,批判态度鲜明深刻的语言特色。如《鹭鸶》:斜阳淡淡柳阴阴,风袅寒丝映水深。不要向人夸素白,也知常有羡鱼心。

全诗紧紧围绕鹭鸶来描写,通过鹭鸶无时不在企望水中的鱼这一本性,点出了其不要向人夸耀自己的素白。正如世间有一种人:表面满口的仁义道德,自夸自大,背地里却贪得无厌,羡慕权贵。犀利的笔触深刻地戳穿了这些人的虚伪,疾恶如仇的鲜明态度使批判显得格外尖锐。

毋庸置疑,罗隐诗歌的讽谕,借用了自叙悲苦、咏史托物等丰富的题材内容,运用了生动形象的体现方式来反映社会现实,进而深刻地揭露现实的黑暗,鲜明的抒发了愤懑之情。这不但加大了批判讽谕的力度,而且突破了传统儒家诗教观的束缚,推动了中国古代诗歌的讽刺艺术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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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通俗易懂,寓庄于谐

罗隐诗很少用典,常常以俗语、口语入诗。所以他的诗歌叙事直切,描绘真实,明白晓畅,平易浅显。并且平易中见奇妙,幽默诙谐,这是罗隐诗歌语言的又一特色。

《雪》是其代表作: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此诗纯为议论,直白浅俗,极易读懂其意。可是细细去品味一下,就会感悟到其中有一种撼人心魄的感人力量。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可是,在黑暗的封建社会里,即使是丰年,对于贫穷的劳动人民来说,又会有什么不同呢?罗隐借题发挥,表达了对骄奢淫逸的统治者的激愤与责难,对底层人民的深切同情。此诗还告诉我们,直白浅显,通俗易懂同样是一种不可缺少的诗美。 罗隐的通俗诗句很多,流传也很广,如:耳边要静不得静,心里欲闲不得闲(《寄右省王谏议》);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自遣》);时人不用穿针待,没得心情送巧来(《七夕》)等等。

罗诗就艺术表现来说常常在嬉笑中见针刺,在平易中见奇妙,所以富有幽默感,往往寓庄于谐,妙趣横生。并且在幽默的背后,也反映了诗人对现实的批判态度和抗争的精神。在这一类诗中,有的诗在诙谐滑稽的自嘲中显现出愤世嫉俗之情。如《唐诗纪事》记载:钟陵妓云英,隐旧见之,一日,讥隐下第,隐嘲之曰:钟陵醉别十余春,重睹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作者在此诗中用诙谐调侃的语调,抒发了处处不如人的人生叹息和愤懑不平的情绪。诗从表面看起来轻松豁达,实际是满腹辛酸。可能一词道尽曲折,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深意,但是细细品味,分明是说不公平的社会现实造成了自己悲惨的境况。有的诗用平易浅显的语句冷峻地描述某一历史画面,然后在诗末用嘲谑的口吻谈论历史人物的悲剧下场。 三、含蓄蕴藉,富有哲理

苏轼曾说过:言有尽而意无穷者,天下之至言也说的就是语言含蓄的重要性,即一句诗或一首诗中包含比字面上所表达的更多的内容。罗隐诗歌语言虽以辛辣明快与通俗化见长,但许多诗篇也具有含蓄蕴藉且富有哲理的特点,手法高妙,值得品味。据王定保《唐摭言》卷十记载:罗隐,光化中(公元898901)犹佐两浙幕。同院沈嵩得新榜示隐,隐批一绝于纸尾曰:黄土原边狡兔肥,矢如流电马如飞。灞陵老将无功业,犹忆当时夜猎归’”

这首题在进士榜上的诗作,初看起来似乎与科举不沾边,甚至风马牛不相及。可是结合作者自身经历和社会现实仔细品味,可以看出此诗是借汉大将军李广战功赫赫却未能封侯——无功业,反被小人所欺的故事,讥讽官场黑暗,朝廷不能任人唯贤。此诗意在言外,含蓄而深沉,别具特色。

罗隐另有一诗《鹦鹉》:莫恨雕笼翠羽残,江南地暖陇西寒。劝君不用分明语,语得分明出转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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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借鹦鹉由陇西来到江南喻自己投奔他人有了安身之地,所以劝鹦鹉更是劝自己要安于这种似同被囚禁的命运。同时警告自己:为防不测之祸,必须慎言。莫恨正是有恨,诗人的处境与鹦鹉颇为相近,故用鹦鹉自喻自比,以此来抒发内心的感慨。此诗读来含蓄蕴藉,却又言近而旨远。

再看一首咏物诗《秋霁后》:净碧山光冷,原明露点匀。渚莲丹脸恨,堤柳翠眉颦。蝉已送行客,雁应辞主人。蚊蝇自无况,日晚自相亲。全诗写得空灵蕴藉,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不失为咏物诗的佳作。

罗隐诗歌的语言以讽谕美刺为主,又常常伴有通俗、幽默、含蓄、哲理性的一面。罗隐的诗以表达哲理为主要内容,不乏于理性化、议论化倾向。其中的感世、悟世、劝世之作充满人生哲理,常给人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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