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汪曾祺阅读

2023-09-21 12:20:11   文档大全网     [ 字体: ] [ 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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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老师,阅读
引导语:在1939年,考入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从杨振声、闻一多、诸先生学习,是沈从文先生的入室弟子,下文是有关汪曾祺写的《我的老师沈从文》,欢送大家阅读学习

沈先生逝世后,傅汉斯、张充和从美国电传来一幅挽辞。字是晋人小楷,一看就知道是张充和写的。词想必也是她拟的。只有四句: 不折不从亦慈亦让 星斗其文赤子其人

这是嵌字格,但是非常贴切,把沈先生的一生概括得很全面。这位四妹对三姐夫沈二哥真是非常了解。——荒芜同志编了一本《我所认识的沈从文》,写得最好的一篇,我以为也应该是张充和写的《三姐夫沈二哥》。

沈先生的血管里有少数民族的血液。他在填履历表时,民族〞一栏里填土家族或苗族都可以,可以由他自由选择。湘西有少数民族血统的人大都有一股蛮劲、狠劲,做什么都要做出一个名堂。黄永玉就是这样的人。沈先生瘦瘦小小(晚年发胖了),但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小时是个顽童,爱游泳(他叫游水〞)。进城后好似就不游了。三姐(师母张兆和)很想看他游一次泳,但是没有看。我当然更没有看到过。他少年当兵,飘泊转徒,很少连续几晚睡在同一张床上。吃的东西,最好的不过是切成四方的大块猪肉(煮在豆芽菜汤里)。行军、拉船,锻炼出一副极富耐力的体魄。二十岁冒冒失失地闯到北平来,举日无亲。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用,就想用手中一枝笔打出一个天下。经常为弄不到一点东西消化消化〞而发愁。冬天屋里生不起火,用被子围起来,还是不停地写。我一九四六年到上海,因为找不到职业,情绪很坏,他写信把我大骂了一顿,说:为了一时的困难,就这样哭哭啼啼的,甚至想到要自,真是没长进!你手中有一枝笔,怕什么!〞他在信里说了一些他刚到北京时的情形。——同时又叫三姐从苏州写了一封很长的信抚慰我。他真的用一枝笔打出了一个天下了。一个只读过小学的人,竟成了一个大作家,而且积累了那么多的学问,真是一个奇迹。

沈先生很爱用一个别人不常用的词:耐烦〞。他说自己不是天才(他应当算是个天才),只是耐烦。他对别人的称赞,也常说要算耐烦〞。看见儿子小虎搞机床设计时,说要算耐烦〞。看见孙女小红做作业时,也说要算耐烦〞。他的烦〞,意思是换而不舍,不怕费力。一个时期,沈先生每个月都要发表几篇小,每年都要出几本书,被称为多产作家〞,但是写东西不是很快,从来不是一挥而就。他年轻时常常日以继夜地写。他常流鼻血。血液凝聚力差,一流起来不易止住,很怕人。有时夜间写作,竟致晕倒,伏在自己的一排鼻血里,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我就亲眼看到过他的带有鼻血痕迹的手稿。他后来还常流鼻血,不过不那么厉害。他自己知道,并不惊慌。很奇怪,他连续感冒几天,一流鼻血,感冒就好了。他的作品看起来很轻松自如,假设不经意,但都是苦心刻琢出来的。《边城》一共不到七万字,他告诉我,写了半年。他这篇小说是《国闻周报》上连载的,每期一章。小说共二十一章,21 X 7 = 147,我算了算,差不多正是半年。这篇东西是他


新婚之后写的,那时他住在这子营。巴金往在他那里。他们每天写,巴老在屋里写,沈先生搬个小桌子,在院子里树荫下写。巴老写了一个长篇,沈先生写了《边城》。 沈先生爱改自己的文章。他的原稿,一改再改,天头地脚页边,都是修改的字迹,蜘蛛网似的,这里牵出一条,那里牵出一条。作品发表了,改。成书了,改。看到自己的文章,总要改。有时改了屡次,反而不如原来的,以至三姐后来不许他改了(三姐是沈先生文集的一个极其细心,极其认真的义务责任编辑)。沈先生的作品写得最快,最顺畅,改得最少的,只有一本《从文自传》。这本自传没有经过冥思苦想,只用了三个星期,一气呵成。

他不大用稿纸写作。在昆明写东西,是用毛笔写在当地出产的竹纸上的,自己折出印于。他也用钢笔,蘸水钢笔。他抓钢笔的手势有点像抓毛笔(这一点可以证明他不是洋学堂出身)。《长河》就是用钢笔写的,写在一个硬面的练习簿上,直行,两面写。他的原稿的字很清楚,不潦草,但写的是行书。不熟悉他的字体的排字工人是会感到困难的。他晚年写信写文章爱用秃笔淡墨。用秃笔写那样小的字,不但清楚,而且顿挫有致,真是一个功夫。

他很爱他的家乡。他的《湘西》、《湘行散记》和许多篇小说可以作证。他不止一次和我谈起棉花坡,谈起枫树坳,——一到秋天满城落了枫树的红叶。一说起来,不胜神往。黄永玉画过一张凤凰沈家门外的小巷,屋顶墙壁颇零乱,有大朵大朵的红花——不知是不是夹竹桃,画面颜色很浓,水气泱泱。沈先生很喜欢这张画,说:就是这样!

八十岁那年,和三姐一同口了一次凤凰,领着她看了他小说中所写的各处,都还没有大变样。家乡人闻知沈从文回来了,简直不知怎样招待才好。他说:他们为我捉了一只锦鸡!〞锦鸡毛羽很好看,他很爱那只锦鸡,还抱着它照了一张相,后来知道竞作了他的盘中餐,对三姐说:真煞风景!〞锦鸡肉并不怎么好吃。沈先生说及时大笑,但也表现出对乡人的殷勤十分感谢。他在家乡听了摊戏,这是一种古调犹存的很老的大阳腔。打鼓的是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对年轻人打鼓失去旧范很不以为然。沈先生听了,

说:这是楚声,楚声!〞他动情地听着楚声〞,泪流满面。沈先生八十岁生日,我曾写了一首诗送他,开头两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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