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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和王安石的菊花落瓣之争
王安石和蘇軾是北宋時齊名的文章大家,二人都曾師從歐陽修。在他們之間曾有這樣一段故事。苏东坡与王安石的"菊花落瓣之争"作为诗话,见之于多种书籍,为人们所熟知。学术上的争鸣。本属常事,但他们之间的根本矛盾则是政见不合。王安石当宰相,推行新法,苏东坡反对变法。菊花之争不过是政治斗争在学术领域中的一种反映。
蘇東坡原來是翰林學士,后被貶為潮州刺史,他一直認為是因為揭了王安石的短而遭此報复。三年刺史任萵滿,蘇東坡四到京城。一日去拜見王安石,在書房等待時,蘇東坡偶然看見硯石臺底下壓著一首沒有寫完的詩稿,題回叫<<詠菊>>,但只寫了[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兩句。柬坡心想,按常理秋天才刮西風,菊花開在秋天,老了也只是枯萎,不會落花瓣的,于是揮筆依韻續了兩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聽。寫完不等見到王安石就走了。 王安石看到蘇軾續的詩,笑了笑,接著寫起奏章,他建議皇上讓蘇東坡到黃州當團練副使,皇帝批准了。東坡對此很不滿意,到任后心事不在政事,經常游山玩水,飲酒賦詩。一天,有好友來看他,東坡忽然想起他后園的幾株黃菊,于是,便邀好友一同去玩賞。前天刮了大風,這時只見滿地鋪金,而菊枝上一朵花也沒有了,蘇東坡警訝不巳,半晌說不出話來。
此時蘇東坡才明白王安石讓他到黃州任職的真意,原來是讓他來看菊花的。東坡認識到錯改了王安石的[詠菊]詩。馬上想向太師賠罪。后來他找機會趕回京城,到相府見了王安石,對錯改詩句一事,拜伏于地,表示謝罪。
王安石笑著說:[你沒看見過菊花落瓣,不怪你。]這樣,兩大名家,一個知過即改,一個恕以待人,在詩壇上留下一段佳話。
恕以待人,知過即改,是儒家的待人之道。
王安石写了两句咏菊诗:"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池金。"苏东坡看过觉得很可笑。"菊残犹有傲霜枝",怎会风吹落满地?便提笔在诗后面续写一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吟。"王安石看后说是根据《楚辞》"夕餐秋菊之落英"写的。恰巧苏东圾又作诗"谤讪朝廷",王安石就授意李定弹幼苏东坡吟诗怨谤君上。神宗皇帝大为震怒,下之于狱,并欲置于死,幸而张万平出来说情,才被贬滴黄州。
后来有人说王安石叫苏东坡到黄州去是体验生活。第二年秋天,苏东坡亲眼看到黄州菊花落满池,不禁目瞪口呆。这种说法,值得商榷。首先,苏东坡去黄州,是因罪贬谪,这是政治斗争的必然结果,说王安石要他去"体验生活",那未免把问题看得太天真幼稚了。其次,黄州菊花并无落瓣的特殊现象。所谓洛瓣之说是从古剧目《王安石三难苏学士》的编造剧情中找到根据的(见《曲海总目提要》),这怎么可以信以为真呢?菊花落瓣之争是戏剧故事,不能视作真实历史。
《西塘集耆归续闻》中早就对此书作过评语,认为"王安石也有强辩处《楚辞》虽有洛英之语,所谓洛英者非飘零满地之谓也。夫百卉皆凋落,独菊花枝上枯,虽童孺莫不知之。王安石作事,动辄以经为证,故新法之行,亦取合于周官之书,其大概类此耳。这种看法倒是很有道理的。
政治上,王安石属于入世一派,勇于开拓,勇于任事,勇于承担天下大任。苏东坡属于出世一派,超然物外,视功名如粪土,视挫折如小憩。王安石积极主动地方面多一些,苏东坡则有逃避的情绪。
从文学上,苏东坡更加潇洒旷达,山水寓于情,古今寓于梦,读他的诗、词、文,如同白鹤舞于江上,让人目不暇接,如在梦中。王安石则抱负长远,居朝堂之高,思四野之苦,读他的诗、词、文,如同雄鹰翔于天上,纵横千里,不知所之。两人都是才子,才华横溢,但王安石相对粗糙一些。
大约是苏东坡在朝廷当礼部尚书之时,在他被贬谪之前,有一日,他去王安石的书房乌斋去找王安石,王不在,见乌斋台桌上摆着一首只写得两句尚未写完的诗——“明月枝头叫,黄狗卧花心。”苏东坡瞧了又瞧,好生质疑,觉得明月怎能在枝头叫呢?黄狗又怎么会在花心上卧呢?以为不妥。于是提笔一改,将诗句改为“明月当空照,黄狗卧花荫。”王安石回来后,对苏轼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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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极为不满,就将他贬到合浦。苏东坡到合浦后,一天,他出室外散步,见一群小孩子围在一堆花丛前猛喊:“黄狗罗罗,黑狗罗罗,快出来呀?罗罗罗,罗罗罗。 ”苏东坡出于好奇心,走过去问小孩喊什么,小孩说,我们叫虫子快点出来,好捉它。苏东坡凑近花前一看,见有几条黄色、黑色象芝麻大的小虫在花蕊里蠕动。又问小孩说这是什么虫?小孩说:黄狗虫,黑狗虫。苏东坡离开花丛, 来到一棵榕树下,正碰到树上一阵清脆的鸟叫声,问旁人,这是什么鸟叫?旁人答道:这叫明月鸟。此刻苏东坡才恍然大悟,知自己错改了王安石的诗。但后人评价说,王安石身为宰相,气量心胸也太狭小,他虽懂得地方上的风俗人情,也不应该因苏轼错改了他的两句诗,而立“乌台诗案”,置苏下狱,进而又随便发配人家。这样做,与搞“文字狱”何别。其实,从史实上看,王安石罚苏东坡,错改两句诗不过是表面上的次要的原因,实质上主要原因,则是政治上苏轼反对王安石变法。因此之故,苏轼先后几次被贬。 苏轼“乌台诗案”
北宋元丰二年(1079年),苏轼被贬调湖州。贬调的原因是他不赞成王安石的新法。在奉调时,苏轼依例向宋神宗上表致谢。本是官样文章,但他知道自己被外放,是新党的御史们作了手脚,因此心中的不平之气便按捺不住,不由得在表中写出了略带牢骚的“知其生不逢时,难以追陪新进;查其老不生事,或可牧养小民”一句。当时朝中政敌章敦、蔡确等人借此指责苏轼以“谢表”为名行讥讽朝廷之实,妄自尊大,发泄对“新法”的不满,请求对他加以严办。御史李定、何正臣、舒亶等人,举出苏轼的《杭州纪事诗》作为证据,说他“玩弄朝廷,讥嘲国家大事”,更从他的其他诗文中找出个别句子,断章取义的给予定罪,如:“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本来苏轼是说自己没有把书读通,所以无法帮助皇帝成为像尧、舜那样的圣人,他们却指他是讽刺皇帝没能力教导、监督官吏;又如“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说他是指责兴修水利的这项措施不对。其实苏轼自己在杭州也兴修水利工程,怎会认为那是错的呢?又如“岂是闻韶忘解味,迩来三月食无盐”,说他是讽刺禁止人民卖盐。总之,是认定他胆敢讥讽皇上和宰相,罪大恶极,应该处死刑。于是朝廷便将苏轼免职逮捕下狱,押送京城交御史台审讯。此时,沈括还出来告密,说苏轼诗作有讥讽朝政之意,章敦等人便以苏轼的诗作为证据(令苏拭倒霉的诗句是歌咏桧树的两句:“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蜇龙知。”这两句诗被人指称为隐刺皇帝:“皇帝如飞龙在天,苏轼却要向九泉之下寻蜇龙,不臣莫过于此!”)指控他“大逆不道”,想置他于死地。一场牵连苏轼三十九位亲友,一百多首诗的大案便因沈括的告密震惊朝野。这就是著名的“乌台诗案”。
苏轼下狱后未卜生死,一日数惊。在等待最后判决的时候,其子苏迈每天去监狱给他送饭。由于父子不能见面,所以早在暗中约好:平时只送蔬菜和肉食,如果有死刑判决的坏消息,就改送鱼,以便心里早做准备。一日,苏迈因银钱用尽,需出京去借,便将为苏轼送饭一事委托朋友代劳,却忘记告诉朋友暗中约定之事。偏巧那个朋友那天送饭时,给苏轼送去了一条熏鱼。苏轼一见大惊,以为自己凶多吉少,便以极度悲伤之心,为弟苏辙写下诀别诗两首,其一:“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是处青山可藏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今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其二:“柏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珰月向低。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额中犀角真君子,身后牛衣愧老妻。百岁神游定何处?桐乡应在浙江西。” 诗作完成后,狱吏按照规矩,将诗篇呈交神宗皇帝。宋神宗被就欣赏苏轼的才华,并没有将其处死的意思,只是想借此挫挫苏轼的锐气。读到苏轼的这两首绝命诗,感动之余,也不禁为如此才华所折服。加上当朝多人为苏轼求情,王安石也劝神宗说:圣朝不宜诛名士,神宗遂下令对苏轼从轻发落,贬其为黄州团练副使。轰动一时的“乌台诗案”就此销结,而苏轼的这两首“绝命诗”也广为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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