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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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儿

——杨柳晓风

女儿今年十二岁，身体修长，褐发。她身长如我，亦如其父。褐发只像我，不像其父，其父发如青丝，而且稠茂，他总以此自豪，让我俩惭愧多年。近年来，流行染发，我和女儿的毛发，遂成时髦，所以我俩也开始抬头挺胸了。

女儿八个月的时候是夏天，粉嫩雪白的皮肤，黄黄的小板刷头。每晚洗过澡以后，上身穿上红肚兜，下身穿上小裤衩，我用小车推着她上街散步。每次散步，她都能引来一些陌生老太太的爱抚，说这孩子怎么长的，和画上的娃娃一个样，由此我的女儿成了盛夏晚上的一道风景，辉煌了一阵子，我每每此时，一种自豪感会油然而生。

女儿断奶是在一周岁以后，我有些不舍得，因为她从不吃牛奶，如果把牛奶瓶往她嘴里一放，她的小嘴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奶嘴吐出来，这很让我伤脑筋。但时候到了，不断是不行的，那天晚上我下决心——断奶。夜里她饿了，哭了足足有十五分钟，我和她老爸都不理她，她老爸说得让她饿极了才行，看看差不多了，她老爸把事先准备好的满满一大瓶牛奶，塞到她嘴里，不需五分钟，一瓶牛奶空空如也，她从此断了想喝母乳的念头，恋上牛奶，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没想到断奶是如此容易，我女儿的适应能力太强了，这很让我们乱目相看。

女儿自会说话起，就有一种创造词语的能力。因为毛发黄，在她十四个月时，我把她剃成光头，想让她长出黑发，由此她自称头为“瓢”，邻人每次问她“瓢”在哪里，她总是把头拍得“啪啪”响，其憨态可掬，总能逗得邻人哈哈一乐。三、四岁时，经常生病，生病了自然就要给她吃药，她吃的药多为粉剂，要用开水冲，味道微甜，所以她发明了“糖药”这个词，在她认为，只要带个“糖”字，其药难吃程度会顿时锐减，所以她吃药，不太让我们费神，无需捏她的鼻子来折磨她，她自己会端着小杯，慢慢品尝。小孩子吃饭，一般也让大人们费心，而我女儿却很让我们省心，她每次吃饭，得用点菜汤拌着饭吃，她称菜汤为“咸(hán)油”。不给“咸油”，不吃饭，若在她饭里加少许“咸油”，她就会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转眼就见碗底，只是肚里一半，地上一半，如果她生活在农村，鸡婆子们一定会认为这个小孩子是值得交的朋友。

转眼女儿已长成翩翩少年了，好象没费什么事，她就长大了，这有点让我


怅然若失。长大了，麻烦事可能就会多起来，她还会那么让我省心吗？也许我很贪心，我希望她依然是一直让我自豪的女儿。(2005-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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