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阅读：一只翠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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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翠鸟



那片水面是青是黄，还是白亮亮的像深秋的霜呢？

它倒悬着，不留意看去像一枝折断的苇花。倒悬的姿态是安全的。清粼的湖水，细长的苇叶，粉白的因此而分不清边际的苇花，千朵万朵——也许还要多，像在水面铺起了云层。倒悬的翠鸟就在如此静美的环境中，注视这水面。

一只燕子掠过，像是刚从明清的淡墨山水画中飞来。见到水面，翅膀一振，白色的腹部正巧从水面滑过。那姿势曼妙的和谐，轻柔的圆润，安闲得极有历史的意味。这一掠带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既连贯又不连贯，好像无声的脉动。翠鸟抬眼看时，燕子正滑向半空；再低头，湖面那一丝丝的波动，像雪落入水面一样，瞬间融化，没了踪迹。

无风，是个晴朗的日子。可因为是下午，阳光不甚强烈，翠鸟又一次抬起头来，天还是那片古旧的天。远远的桑树上，穿过来的仍是日复一日的阳光，但分明有一种改变，一种惆怅，一种空虚，塞在腹中。不见了一些同类，这片芦苇中格外的沉静。芦枝不摇，苇花不飘，水面平坦如镜。你说是无风的缘故啊，可翠鸟不这么认为：往年的这里，芦苇中的午后，鸟儿的叽叽喳喳，足以与对面桑树上的鸡鸣声形成一曲合奏。现在只有它了。

翠鸟看着湖面，像忧伤的诗人回望历史。现代与古老的沟通，只要眼神就够了。就像那只掠过的燕子，沉默不语，却完美展示了古老的行迹，然后飞走，只要行动就够了。

不觉间，湖水中多了一些内容。当然，你是看不见的。翠鸟的目光盯在那一小片鳞动的水面上。鱼儿们在潜伏着转移，不对湖面叙一个字，却躲不过翠鸟的眼神。等，捉；再等，再捉；于翠鸟就是生活。生活本身是不需要渲染的，它是一种本能。

“嗖”的一声，翠鸟又尖又长的嘴插入水面，接着头也埋了下去，接着它衔着一条细长的鳊鱼飞出了水面。水面顿时摇闪起来，翠鸟却一直向上飞去，直飞到远远的天边，天也变成了淡淡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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