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以《边城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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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沈从文小说中湘西世界

——以《边城》为例





《边城》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小说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边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本文将试从《边城》看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人间社会和在其内心构建的精神世界。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湘西世界






一、引言............................................................ 1 二、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 1 三、沈从文的湘西民间社会............................................ 3 四、沈从文的湘西精神世界............................................ 5 五、结论............................................................ 7 参考文献............................................................ 8






一、引言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字崇文,湖南凤凰(今属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苗族。沈从文作为现代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其文学作品《边城》《湘西》《从文自传》等,在国内外有重大的影响。作品被译成日本、美国、英国、前苏联等四十多个国家的文字出版,并被美国、日本、韩国、英国等十多个国家或地区选进大学课本,两度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候选人。

小说《边城》作为沈从文的代表作品之一,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它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边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本文将试从小说《边城》分析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人社会和在其内心构建的精神世界。

沈从文研究从其创作伊始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可谓几经曲折变化。从徐志摩、苏雪林、刘西渭的赞叹激赏到郭沫若、巴人、冯乃超等人的批判;从京派重镇、文学天才的肯定与褒扬,到建国后文学史上一个有代表性的反动文艺思想家的否定与批判;从海外研究的悄然兴起,到新时期以来国内研究的蓬勃发展。所呈现的不仅是学界对沈从文理解与认识的几度变迁,也是现代文学研究语、理论的基础,到认识视野、研究范式不断更迭衍变的投影。

时至今日,沈从文研究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己日渐成为了一门显学。政治上为沈从文平反、对其创作方法进行辨析,到正面阐释沈从文自然人性的价值与意义等问题进行思考;从对沈从文的生平与创作进行全面、整体把握,到发掘其置身于苗汉、中西、传统与现代文化语境中所具有的文化意蕴;从其叙事、语言、文体等层面探讨其文学在现代文学史上的独特存在,到关注其与音乐术等其他艺术门类之间的联系;从其创作所具有的独特的生命意识、文学理想,到其与西方文学文化观念以及具体作家创作之间关系的探讨;从其他独特的生命意识与文化特性,到对其作为思想家身份的新的开掘,从对其文集的整理与出版,到对其佚文遗稿的考订与校勘等等。沈从文研究呈现出日渐完备成熟,多元丰富,不断推进的良性状态。

二、沈从文的湘西自然世界

提到沈从文其人,人们最先想起的大概就是“湘西”和“边城”“边城”这个静静的词,已经和“沈从文”三个字紧密相联而不可分了。虽然沈从文的世界并不止于此,但他的灵魂恐怕永远安居在边城中。司马长风这样评价《边城》:“《边城》仅约七万字,连起来像一首长诗,又像是二十一幅彩画连成的画卷。这是古今中外最别致的一部小说,是小说中飘逸不群的仙女。她不仅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也是三十年代文坛的代表作。”可见《边城》在沈从文作品中的特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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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创作于1933 年秋到1934 年春,其评说已经经历了20 余年的沉浮,涉及作品的方方面面,不可胜数。正如同其名字所显示《, 边城》所展示的是一座站在文明边上的小城,整本小说由宛如世外桃源里的山水所构成,一页页文字浸透了山水的青绿。山光水态与人物的命运相交织,是这首“长诗”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从这些自然景物的描写中,可以看到沈从文的人格理想,可以看到他的文学世界的边界,还可以看到笼罩于其中的“大美无言”的真谛。

《边城》自然景物描写的特点与“自然人格”《边城》是一部中篇小说,全书篇幅不长。在7万多字中,可算作自然景物描写的大概有20 多处,字数并不占很大比例,还有很多处是与人物的想法或对话结合而写的,并非单纯景物描写。从这个概况来看,书中的景物描写在数量上远远不及以风景描写作为重要表现手段的一些现代小说。然而分析其出现的场合与特点,自然景物描写却在《边城》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首先表现在小说的重要背景介绍都是在景物描写中完成的,如小说开头的一段:“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寥寥数语,如闲话家常,将小说故事的场景、人物和人物的活动环境涵盖其中。甚至主人公翠翠的名字,也是在景物描写中交代的:“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随便为这可怜的孤雏拾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作‘翠翠’

其次,书中每每情节发生变化或结构进入下一个阶段时,便会以景物的变化来作为预示。如为了描写小城和大老二老兄弟,先写白河:“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长年作深翠颜色,逼人眼目⋯⋯”②可见自然景物描写在这部小说中的特殊地位。

这些景物描写有一个最突出的共同特点,就是对自然景物的描写,也就是对在大自然中生存的人类的描写,都在追求一种优美、和谐的意境,即人在自然的怀抱中,与自然相处相得,合二为一的情景。所以自然和人文景物有时并不容易区分。如“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在这一幅美丽的图画中,暮春时节的桃花、人家、河水、游鱼,共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春景图。人作为自然中极小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也成了图景的一个组成部分,人们只有在桃花深处才能找到可以沽酒的人家。正因为有了人家和飘摇的酒旗,才使得这幅春景更有灵气。

在这样的自然景物描写中,沈从文所塑造的人物自然也是气定神足的“自然人”。李健吾说沈从文: “在他艺术制作里,他表现一段具体的生命,而这生命是美化了的,经过他的热情再现的”“他所有的人物全可爱。仿佛有意,其实无意,他要读者抛下各自的烦恼,走进他理想的世界,一个肝胆相见的真情实意的世界。”翠翠正是这样塑造出来的人物典型。沈从文在谈及《边城》时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 ‘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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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形式’翠翠不仅汇聚了沈从文生命理想的诸多要素,成为沈从文的理想人格的代表,而且也被很多研究者认为是与沈从文自身性格命运相通的人:(他的性) 同翠翠十分相似。他们都生长在湘西山水之中,都是自然的产儿,天真与浪漫,热情与幻想,构成他们生命的主要外部特征。”书中对她的描写向来脍炙人:“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写出了一个具有“自然人格”的“自然之女”,健康而柔和,充满灵性、生机和朝气。对翠翠的全部外貌描写不过是“黑黑的”“一双眸子清明如水晶”,这是由于“青山绿水”长养她的结果。而她的可爱与美丽在于“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亦即毫无矫饰,与周围的自然相依相伴,灵魂之美与自然之美水乳交融、息息相通。“自然人格”使得《边城》中的人不仅与自然和谐相处,而且真正地互融为了一体。 三、沈从文的湘西民间社会

1928年初,在北京文坛己初露棱角的沈从文为了生存、被命运的巨掌播弄到了喧嚣纷杂、光怪陆离的洋场上海。19315月,他怀着北平的北风和阳光,也许还能督促我,鼓励我,爬上一个新的峰头,贴近自然,认识人生的感触离开上海时,沈从文已经是一个在文坛上拥有广泛的读者,有着《龙朱》《旅店及其他》《申巫之爱》《旧梦》《石子船》《沈从文甲集》等等文集的著名作家了[5]无论沈从文对上海这座城市的印象如何,但是有一点应当引起我们特别注意的,那就是他的生活与创作是在这里经历了重大的蜕化与衍变。上海,在这个以乡下人自居的现代著名作家的生命中有着不可或缺的意义与价值,这里不仅是沈从文人生历程的一个驿站,更是其独特的湘西世界的形成与全面展开的地方。

沈从文缺少留学欧美与负筐东洋的求学经历,也并未应新文化运动思潮的感召而走上文坛。从不到十五岁混迹湘西地方军队,到经历诸多的剿匪、杀人、清乡,到人事纠葛、生活困顿与身体的病痛,再到亲身目睹诸多亲友如陆强、堂兄沈万林、秘书文颐真的死去等等事件,让他萌生了生命意义的焦虑,好坏我总有一天得死去,多见几个新鲜日头,多过几个新鲜的桥,在一些危险中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咽下最后一口气,比较在这儿病死或是无意中为流弹打死,似乎应当有意思些。这种自发的生命焦虑时源自生命自我需求的原初需求,而并非一种外在观念的引导与感于时代精神的感奋而自觉的一种追求,也就决定了他的人生道路的复杂与曲折。

沈从文民间淳朴的爱情,反映了湘西民间社会生活,他是用写作来改变人们对男女之间关系的传统态度的中国新知识分子之一,他赞扬苗族人或边远地区民间的浪漫的不受拘束的爱 《边城》中写道:由于民情的淳朴,身当其事的不觉得如何下流可耻,旁观者就从不用读书人的观念,加以指责与轻视 从苗族文化的角度来看,当地的舆论并不非常强调妇女的贞洁 。文中的顺顺,娶的老婆就是一个小寡妇翠翠的母亲,五年前同一个茶峒军人,很秘密的背着那忠厚的爸爸发生了暧昧关系,有了小孩子这桩风流韵事,在当地人的眼中并不是什伤风败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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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而是被当作迷人的回忆在中华古老文明中,男女关系一直是比较隐讳的,而苗族的男女青年在工作社会活动中则自由交往在贵州,苗族男女两相恋慕的情歌叫作马郎歌;男女公开自由社交活动的草场,叫做马郎坡;青年男女在这里的活动叫做摇马郎 他们在马郎坡谈情说爱,双方情投意合了,就可以谈婚论嫁,父母无权干涉。在湘西,唱歌也一样是苗族青年男女相恋的手段虽然没有马郎坡,但他们在赶场集会,或者在春天干农活的时候,都可用美丽而富于情感的歌声,互相表示爱慕,逐渐靠近,建立感情,以后便约会;双方了解后,便互相交赠纪念品,请媒人征求父母的意见可以说,沈从文的较自由的性爱观念是湘西的遗传特征沈从文的苗族恋爱故事很能打动读者,是因为他把这些故事作为对爱的力量和原始活力的赞美来理解和欣赏他较少受束缚的恋爱婚姻观,与小时的境有着必然的联系 《边城》就是一个爱情故事,即使有着淡淡的悲剧色彩,但至为我们抹上了一层浪漫色彩边城第七节中,天保过溪时,同老船夫谈话,这心直口快的青年人,第一句话就说老伯伯,倪翠翠长得真标志,像个观音样子再过两年,若我有闲空能留在茶峒照料事情,不必像老鸦到处飞,我一定每夜到这溪边来为翠翠唱歌 ,天保直截了当地对老船夫讲明,他想取翠翠为妻子这种大胆的直白,说得极其自然 而老船夫用微笑奖励这种自白 在第九节中,天保的弟弟傩送也当这老船夫的面口气同他哥哥一样 爽快地称赞翠翠像个大人了,长得很好看 茶峒的爱情婚姻观的大胆自由,在这里我们可以窥见一斑浪漫的故事还在后头 老船夫说:车是车路,马是马路,各有走法大老走的是车路,应当由大老爹爹做主,请了媒人来正正经经同我说走的是马路,应当自己作主,站在渡口溪高崖上,翠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我们仔细读作品就会知道,老船夫虽然在潜意识里赞成走车路,但是后来大老托人送来彩礼,但老船夫还是让翠翠自己决定取舍,这是当地的风俗翠翠在爱情婚姻上是自由的,幸福就在她的选择之下当老船夫意识到孙女为这桩亲事感到不快后,媒人再次登门造访时,他就不再支持 这样,实际上他给青年留下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走马路,用少数民族的求爱方式:在远处的山上为心仪的翠翠唱三年六个月,以自己的歌声来赢得翠翠的爱情, 翠翠的父亲是当地唱歌的第一好手,能用各种比喻解释爱与憎的结子, 这位军人以他的歌喉,赢得了自己爱人的心翠翠的母亲也爱唱歌,她同翠翠的父亲在未认识以前在白日里对歌,一个在半山竹篁里砍竹子,一个在溪面渡船上拉船 当然,这只是边城中人的一个浪漫回忆不过,浪漫的歌声在一个月圆之夜由傩送唱响了伴着翠翠那甜美的梦,傩送那美妙表示爱慕,逐渐靠近,建立感情,以后便约会;双方了解后,便互相交赠纪念品,请媒人征求父母的意见可以说,沈从文的较自由的性爱观念是湘西的遗传特征沈从文的苗族恋爱故事很能打动读者,是因为他把这些故事作为对爱的力量和原始活力的赞美来理解和欣赏他较少受束缚的恋爱婚姻观,与小时候生长的环境有着必然的联系,也进一步放映了当时湘西那边生活的淳朴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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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沈从文的湘西精神世界

道家精神人性美是沈从文作品中的一个重要表现内容,天真与诚实就是一种人性美,这在沈从文作品中表现尤为突出。在《边城》中作者用水手与吊脚楼上女人的爱情作为最好的例证,他们这些人重义轻利、守信自约,即是娼妓他们也不会出卖自己忠爱的水手们,比知道廉耻的城市中人要可信得多,作者写这些性爱并不是为了批判那里人的不本分,他在这里并不打算对伦理做任何的评价,只是为了他那美好的湘西世界。作者写着些就与《八骏图》里边的那些教授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近代商业文明下许多人披着文明道德的外衣而却干着丑陋的勾当,无论在做法上还是在灵魂上都比不上朴实敦厚的湘西人。湘西世界的人性美既反映在自然风光上又反映在湘西的民风人情之上,这里的人与物无一不是可可爱的。心灵即人物的一个缩影,在《边城》中翠翠是美好的化身,她天真淳朴、活泼机敏,从一出生就和爷爷相依为命。她喜欢向爷爷撒娇,但却又对爷爷十分体贴,时时争先去为爷爷把渡人撑过河对岸去。而在这风吹日晒里当过渡人给予她爷俩一定酬劳时,她们却不会收下,即是收下也是买上茶叶和湘西上好的烟送给渡人,等等,这些都是湘西人性美的一种表现,他们不与利益为伍,只为责任和义气而风里来雨里去,这是在大都市是不会见到的,似乎在商业文明下,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纯真已经灭亡。作者在文中重写人性美,是为有着虚伪道德的“都市文明病”相对抗。沈从文所描绘的湘西世界是以沅水、辰水上的苗民为对象,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宗法制度和等级观念,他们保持着古朴的民风,人际之间绝无机心,纯属一片天然„„ 反映出了纯朴的人性美和人情美。是的,翠翠爷俩对过渡人的关怀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从文曾提到:“土匪名称不习惯于一般人的耳朵。”兵卒纯善如平民,与人无侮无忧;农民勇敢而安分。„„商人各担了花纱同货物洒脱单独走向深山中的村庄,与平民作有无交易,谋取化一之利—。作家提这一系列的语句从一而终都是为了表现湘西民风的淳朴。只有在这种地方才会官民同乐,商人才能单独洒脱,这些都是湘西人的淳朴给了他们这种殷实的安全感,湘西社会才会如此安定。这里的人们的心真的如一汪清水般单纯,善良,这些都是作者所称颂的,也是作者人性美的一部份。即使是产生争执,湘西的人们也不会像都市一样对打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他们争夺也是有道德的,方式是为大众听乐意接受的。正如《边城》中天保和傩送兄弟二人都很健康、能干,他们都同时爱上了翠翠,他们之间对此并不相互隐瞒,虽说谁也不愿将情人送与对手,但也决不拼死相争,后公平约定——用歌声打动翠翠。这就是湘西人的淳朴,他们是如此美好,不仅那里自然具有诗情画意连人的行为方式也是如此的浪漫,充满着人性的美好。一节都在作者的想像之中,这正是他所期盼的,因为人性问题是沈从文研究的核心问题。

沈从文对人性的表现其实也依赖着女性。在这之中,作者虽只写人物唇吻间的话语,简单自然的动作,天真外表,但是在表达这些简单与单纯的同时,人物已不知不觉表现出了她们的美。如《边城》中的翠翠,如翠翠在遇见陌生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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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成随时都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这种举动在都市人看来是一种无知,见多怪的行为,但在沈从文眼中这是湘西人的恬静美,这刚好衬托出都市人无羞之心。沈从文创造的审美价值,在相当大程度上依赖于他对“女性美”的发现„„他对翠翠的“无知无识,顺帝之则”的生存形态挂欣赏的态度,不仅仅出诸于对“自然”这一理想的钟爱,他的以女性为“自然”的精灵,也决不只是偶然的选择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人性美是对女性的一种肯定,给了女性那种都市女性所不能拥有的赞赏,即使是对吊脚楼上的女人也是如此。

沈从文人性思想的核心是用农村原始淳朴的人性美来改变黑暗现实;恢复民族之气,重塑民族性格。因此他把人性看得超越时代,避开文学在时代激流面前政治选择,轻而采用观照理想人生的道德选择,这使得他的小说具有了文化判深度。这是因为沈从文作为一位拥有浓厚乡土气息的“都市闯入者”。他在心灵上始终有着一种不平衡的感觉,因此他就以湘西世界的淳朴、湘西人民的善良、纯真来与都市文明相对对抗,以获取一定程度上的精神优越感,满足都市文明所不能够满足自己的精神缺陷。再者沈从文写湘西及其人性也是为了抨击都市生活中的各种病态现象,他厌恶这种人与人这间的虚伪,呼唤湘西那种人与人之间的纯真。其实他也是在呼呈社会应拥有像湘西世界中的那种和谐、真实。因此作者极其努力的将家乡的美事、美景、美人详细地展现在了世人面前,也是作家重树社会道德一个工具。

文学艺术创作对“自然”的美学追求,其渊源直接来自老庄。在老子看来,世间万物俱由神秘的“道”演生而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道”虽为万物之源,却要师法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所说的“自然”不是客观存在的自然界,而是指一个心理化了的“本原”。庄子继承了老子的“自然”思想,他所言及的“自然”同样包含了老子“自然”的涵义:“夫水之于沟也,无为而才自然矣。”(《庄子·田子方》) 而沈从文的道家精神恰恰体现在他对自然景物的描写上。首先,如前所述,他笔下的自然景物体现了一种人与自然相契合的关系。水车架在河上,犹如河的一部分;沽酒的杏帘增添了春深景色的灵气,人文景物与自然景物就这样和谐交织,难以分割“, 自然”不是“边城”的背景,城中人也从不想着要去“支配”自然。这种与自然相处的态度与道家的自然观是相通的。第二,他所塑造的“自然人格”表明了一种对生命本真状态的推崇,反对扭曲、压抑、不自由的病态生命。与之相似,庄子在《逍遥游》中,以塑造“神人”寄托自己的人生理想:“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使物不疵病而年谷熟。”沈从文笔下的很多 “自然之子”实际上都是这样一种道家意义上的“至人”或“神人”,可见他对生命所持的审美态度是与道家的自然人生观一脉相承的。

在这里,为了更好地说明沈从文的道家特质,不妨将其与表面上看起来风格有共同之处,同样以淡定而富有情韵的景物描写著称的废名简单地做一下比较。废名《竹林的故事》同样以自然景物描写为开始:“出城一条河,过河西走,坝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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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一簇竹林,竹林里露出一重茅屋,茅屋两边都是菜园:十二年前,他们的主人是一个很和气的汉子,大家呼他老程。”寥寥数语,精致而简练,几乎与《边城》异曲同工。然而,在废名的笔下,这竹林和菜园只是矗立在那里,并不与悲欢离合的人世发生不可分割的联系。翠翠的名字是因为竹林“翠色逼人”而得,废名的竹林却立在书中人的心灵之外。无论是塑造人物还是渲染环境,废名追求的是“心”可以包万物,生万境;世事沧桑,山河日月无非我心幻化所致的精神理念,追求的是人超脱自然的永恒境界。如果说沈从文的自然景物有着“道骨”,那废名所表现的方是京派文学的另一精神源泉——“禅趣”尽管有的禅学研究者强调禅的开放性,如铃木大拙所说:() 让人们像向往伊甸园那样热爱人间此世” ,但实际上固守内心、封闭自我、与外界隔绝仍是禅的特征。废名恰恰是这一特征的代表者,他将艺术与现实对立起来,艺术视为对现实的超脱和超越,为只有“厌世”的作家才能写出好的文学作品。因此,他的文学世界尽力回避现实的干预,更多地发挥了想象的作用。对于超脱的刻意追求又使他的作品绕开了现实的矛盾纷争,消解了爱与憎的强烈对抗与背离,力图用一支 “平静”的笔营造一种“一切与自然和谐,非常宁静,缺少冲突”的氛围。明了这一点,就能够看到沈从文在他的自然景物中所寄托的与之不同的现实关怀。 五、结论

湘西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不仅是一个独特的文学地域标志,更是中国现代文学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独特的意向的存在。在人们接受现代文学史时,湘西也总是成了沈从文的一个独有的标志。我们对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进行新的梳理与认识,让我们认识到湘西,在沈从文的文学世界中,有这一个不断流变的过程,不仅有一个由隐到显的过程,也有一个由张扬到消解的过程;它的意义与价值也有一个较为鲜明的变化:开始主要是创作主体心灵慰藉与乡恋寄托的一个对象,尔后随着其生存场所与生命思索的变化,逐渐变化为寄托自然人性的理想场所,为建造人性庙宇的基础。同时,作者在张扬其作为理性人性之所的时候,也见到了其因自然而伴生的理性蒙昧与生命主体意识缺乏所生成的苦难,从而也展示了湘西世界的苦难与不幸,愚昧与残忍。这样,随着创作主体生活阅历、生存境遇与理性意识的不断成熟,也就对原初状态的湘西生命形成了一种疏离,最终也就对其进行了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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