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报》与严复维新思想的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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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报》与严复维新思想的传播

作者：郭长保

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1年第11期



郭长保

（天津师范大学 文学院，天津 300387）

摘 要：在鸦片战争之后，具有近代意义的报刊大量涌现，它是西人向中国人传播西学的重要宣传方式，也是国人了解西学和宣传变革思想的重要舆论武器，严复最早与报纸发生的联系是在《直报》发表的系列具有维新思想的文章。在这些文章可以看出，从一开始，严复就试图通过报纸来传播自己的政治见解，这一努力与康梁维新派对报纸的期待是相同的。

关键词：直报；严复；维新思想；传播

中图分类号：B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1）11-0028-02

在鸦片战争之后，具有近代意义的报刊大量涌现，它是西人向中国人传播西学的重要宣传方式，也是国人了解西学和宣传变革思想的重要舆论武器；在这些众多的报刊中有一份被人们常常忽视的报刊——天津《直报》。《直报》于1895年1月26日（清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初一日）由德国人汉纳根创刊后，不仅舆论上支持清政府抗战，表达了对中日甲午战争的基本立场，而且在《直报》上发表了严复的5篇具有维新思想的文章，为清末的维新运动从舆论上进行推动，一定程度上对维新思想舆论上的传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报纸是中国近代社会转型过程中重要的也是最为活跃的舆论工具，因此当时报刊以疾风暴雨之势产生，数量颇为壮大。但在维新变法运动前所不同的是报刊基本上由西人所办。据统计“鸦片战争前后，我国的报刊大多是由外国人创办的。19世纪40年代到90年代（即鸦片战争到甲午战争前）半个世纪，外国人创办的外文、中文报刊达170多种，占同期数量的

95％。”①当然这主要是指大的有较大影响而可信度较高的报刊，小报就更是不计期数。天津《直报》是一份较为独特的报刊，是一种商业性报纸，以营利为目的。内容多以新闻为主，第1版的前半版一般是银行等行业的大幅广告，后半版为“西报摘抄”和“宫门邸抄”；第2版到第5版，内容为新闻；第6版为当时天津的轮渡情况表；第7-8版为广告，内容涉及工业、农业、商业、医药、娱乐等各方面。但它在报纸创办的初期就刊登了许多力主抗击甲午战争中日本人的侵略行为的文章，“《直报》创刊之时，中日甲午战争已进入后期，清政府处于明显的劣势。外强的欺凌，民族的危机，使新一代报人极其感慨，忧时报国之心常常流露于文字之间。”②《直报》文章认为“千百年来强弱迭更盛衰互依，大抵以战为立国之本，能战则弱者可化而为强，不能战则盛者即变而为衰，即使两国交兵，力竭求和，受人协制，则和也终不可恃。”③正像王韬所说：“西国之为日报主笔者，必精其选，非绝伦超群者，不得预其列。今日云蒸霞蔚，持论蜂起，无一不为庶人之清议。其立论一秉公平，其居心务期诚正。如英之泰晤士，人仰之几如泰山北斗。国家有大事，皆视其所言以为准则，盖主笔之所持衡，人心之所趋向也。”④由此看来，《直报》在中国甲午战争的生死存亡关头，对宣传抗击倭寇，批评议和等方面起到的积极的作用是应予以肯定的。

不仅积极对甲午战争进行多方面的积极评论和建议，最为人们所关注的是从1895年2月至5月严复在《直报》上发表了其5篇重要的文章，分别发表在1895年2月4日至5日的《论世变之亟》，1895年3月4日至9日发表的《原强》，1895年3月13日、14日发表的《辟韩》，1895年3月29日发表的《原强续篇》，1895年5月1日至8日发表的《救亡决论》。这5篇文章的发表刊登，对严复来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体现了其维新思想是对近代中国问


题思考的结果，对宣传维新思想的合理性和必要性进行了极具理性而学理的论证；是中国近代由浪漫幻想时代转向逻辑理性判断时代的重要而具有导向意义的文章，也是开启其转向宣传维新思想的实质行动的标志，为他1897年10月26日在天津创立《国闻报》进一步传播维新思想打开了广阔的思想空间，为他翻译《天演论》以对国人进行思想启蒙做了舆论的基础。他把中西不同的文教、政治、道德以及风俗一一进行对比，并大声疾呼，“今日中国不变法则必亡”，“西洋之术，而富强自可致。”在《直报》发表文章，这是严复最早与报纸发生的联系，可以看出，从一开始，他试图通过报纸来传播自己的政治见解。这一努力与维新派对报纸的期待是相同的。

“当1897年12月《天演论》在《国闻汇编》连载和出版之后，对近代文人所起的作用是振聋发聩的，影响了近代和现代的两代文人。这部译著破天荒地向中国人介绍了进化论思想和资产阶级社会学理论。比如吴汝纶、康有为、梁启超，乃至以后的鲁迅、胡适等人，无不交口称赞。《天演论》成为改良政治的理论根据，许多爱国的仁人志士以此作为进行救亡、维新与革命的思想武器，产生了重大的社会影响。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则成为社会上流行的口头禅。这也是《国闻报》和《国闻汇编》在历史上最大的贡献。”⑤就连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纪念中国共产党二十八周年》中也称誉严复是“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真理的先进的中国人。”严复尽管没有在实际上参加维新变法运动，但他的思想观点和译著对近代文人乃至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影响是不逊色于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的，尤其是他的《天演论》不仅启发了中国的社会学界，而且对启蒙时代的文学家影响也是极为深远的。所以我们可以说中国近代学人和作家意识的转变与勃兴与严复所大力宣传西方思想家的著作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所以近现代思想转型可以说是以报刊杂志为先导，以文艺思想转变为途径建立起了现代学术与现代文学空间的。如果说严复的文化理念和冷静而富有逻辑性的学理思想为社会科学家建立起了理性分析和解决问题的基本方法的话，那么近现代作家则更多地由于其思想中体现出来的忧国忧民思想和对民族国家的忧患理念受到了启迪。

他是中国近代第一个从文化特质处入手比较中西文化异同与优劣的思想家，对中西文化经常保持一种理性与持平的批判态度。晚年的严复，对中西文化认识更深，体会更切，有关中西文化优劣取舍的见解，也更趋成熟。20世纪前20年，能对中西文化的真正价值具有正确的理解与识见，又能对其做出恰当的评价与说明者，恐以严复的贡献为多。尽管在英国留学期间，他对英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以及英国得以崛起的思想根源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达尔文、斯宾塞进化论思想更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但他并没有投身于思想界的活动之中。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变发生于甲午海战，正是这次战争的失败，促使他从海军投身于思想界，开始致力于对中国社会整体走向的思考，并开始了他的政治实践。而作为思想家而影响时代的严复正是从天津《直报》开始扬起了他维新思想的风帆，从天津进入了中国文化界的视野，因此而得到思想界的广泛关注与赞誉。正是他通过《直报》把维新思想传播到中国知识分子的和更为广泛的人群当中，使国人对自身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识，知道了文明礼仪并非中国所独有，西方人也并非是我们想象中的蛮夷，所以他认为，“有一道于此。足以愈愚矣，且由是而疗贫起弱焉，虽出于夷狄禽兽，犹将师之，等而上焉者无论已。何则？神州之陆沉诚可哀，而四万万沦胥甚可痛也。”⑥

严复在天津《直报》上发表的这五篇文章的基本思路对其后来形成的维新思想已经奠定了基本的基础，对近代文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我们如果仔细辨析，其实鲁迅不仅是受严复《天演论》进化论思想的影响，可以说是受严复整体维新思想的影响，其《文化偏至论》中的许多对中国社会的分析就与严复这些文章中的思想认识有着非常一致的地方。所以我们说，《直报》最起码从客观上对维新思想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我们姑且不论这份报纸的政治倾向如何，但其报纸所持的较为客观的理念是需要我们肯定的。

因此我们持着客观的态度去研究晚清的报刊是非常必要的。而即使近些年来对这份报纸的研究与重视也是远远不够的。它对晚清以来维新思想的传播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我不敢贸


然下结论，因为现有的资料并不能清楚当时的影响与销量以及阅读人群，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其在较短时间内就发表了严复五篇具有维新思想的文章却是事实，而严复又是清末维新思想界有着广泛影响的人物，就此一点就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

注 释：

①徐松荣.维新派与近代报刊[J].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8.12.

②徐建平.甲午战争时期的天津《直报》及其对战后的舆论导向[M].历史档案，2004，（3）.

③论中国宜急战不宜遽和.直报，1895-3-25.

④王韬.弢园文录外编[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311.

⑤郭长保.传统文人意识的消解与中国近代文艺思想的转型[J].贵州社会科学，2010（9）.

⑥严复.与外交报主人书.中国现代学术经典（严复卷）.欧阳哲生.河北：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624.

（责任编辑 孙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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