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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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女儿



去年的8月13日，是我祖母下葬的日子。按照农村的习俗，在逝者下葬的时候，所有的亲人都要齐跪墓前，表达最后的伤痛与离别。

那天凌晨，下过雨，地面潮湿，很多亲人就准备了类似于纸板的垫子，垫在了膝盖与泥土之间。对于亲人的祭奠，我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做法。所以，我没有准备任何东西，而是直接跪在了潮湿的泥土上。想着祖母之前的点点滴滴，想着今后永远再也看不到她老人家的容颜，再也不能与她老人家交流对话的时候，我的眼泪自是忍不住地往外流。其他的亲人也是无比悲伤，有的甚至呜呜大哭。

我的女儿，与她母亲跪在另一个地方。我没有预想年幼的女儿是否会因为曾祖母的离世而伤痛。

但是，当下跪祭奠仪式结束后，我看见了女儿脸上的泪水。它挂在女儿稚嫩的脸颊，却瞬间流进了父亲的心窝。是为亲人的离去，更是对女儿的感动。

我原以为，作为6岁不到的女儿，应该还不知道死亡的意义，但如果这样，那她挂在脸上的泪珠和流过的泪痕，又说明什么呢？

我为我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感到无比满足。

就在女儿走近我的时候，她哭丧着脸，对我说：“爸爸，你为什么跪在地上？”

我知道，女儿在关心我。但是，因为伤痛，我没有回答女儿的问话。


大致是女儿觉得她声音不够大，我没有听见，所以，她提高了嗓门，更加急切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跪在地上？”

看着女儿更加难过的表情，我知道：女儿在为我直接跪在潮湿的地面而着急。所以，我简单地告诉她：“没什么”。此时的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对于女儿接连两次同样的问话，我再一次深深地感到亲情的温暖，也明白了什么才叫“骨肉相连”。我激动地抱起女儿，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很久很久。





2015年5月5日忆记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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