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动画电影的跨媒介叙事方法与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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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动画电影的跨媒介叙事方法与策略

作者：米高峰 王少雄

来源：《传媒》 2014年第10期



文/米高峰 王少雄

从上世纪60年代“中国学派”获得国内外的广泛赞誉，并创作出诸如《大闹天宫》等佳作之后，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在中国影坛中一度很难再看到高水准的国产动画电影。但是，从上世纪末开始进行的中国电影体制改革又推动中国动画电影的新发展，在取消了国家对动画电影的统购统销政策后，中国动画电影的创作开始受到市场化和商业化的影响。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最终在新世纪之初，借助创作理念的变化、市场化与商业化因素的注入和传播媒介的革新等内外条件的共同作用，新世纪中国动画电影的叙事策略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中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跨媒介叙事”方法与策略的应用。

跨媒介叙事的释义

随着叙事学被引入中国，并在国内学术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的情况下，运用叙事学理论来对作品进行分析的实践也日益增多。进入新世纪以来，新媒体的兴起和传统媒体与新媒体间的融合与互动，让跨媒介传播现象得到了日益广泛的关注，并影响到叙事学研究领域进而形成了对“跨媒介叙事”的研究，受到国内学界的广泛关注和重视。目前，对动画电影的跨媒介叙事研究还较少，而要对此展开研究，首先需要了解目前学界对跨媒介叙事所做的研究。

有学者认为，作为人类的一种文化现象，叙事与媒介的关系十分密切。历史上任何一种新传播媒介出现后，都很快就被运用到叙事行为当中，这成为叙事文化发展的一种推动性力量。所以，基于叙事与媒介天然的密切关系，对跨媒介叙事展开交叉研究就是顺理成章的了。早在2003年，麻省理工学院教授亨利?詹金斯就提出过关于“跨媒体叙事”的概念，主张在娱乐内容项目的企划过程中，充分考虑受众在不同媒介平台（如电视、图书、电影、游戏）的内容体验需求，围绕一个统一的世界观，在不同的媒介平台上展开相互独立，但逻辑上高度关联的叙事，使得角色更加丰满、立体。亨利?詹金斯的“跨媒体叙事”这一概念虽然与“跨媒介叙事”有一字之差，但是其关于如何利用不同媒介来更好地为叙事服务的思想是与跨媒介叙事的概念相通的，即充分利用多种媒介来进行相互独立的叙事，但同时使得叙事在不同媒介间又具有高度的逻辑关联并最终能够统一在一起完成或推动叙事的发展。华中师范大学李显杰教授则从不同媒介的差异性这一角度上指出：“一定程度上讲，有什么样的媒介就有什么样的故事，媒介载体的特征决定了叙事方式的选择。”所以跨媒介叙事一方面要注重使用多种媒介来进行统一的、相互配合的叙事，另一方面要根据各个媒介的具体特性为其安排不同的叙事内容。在进入新世纪之后，跨媒介叙事方法在中国动画电影中的应用也越来越多。

动画电影的跨媒介叙事分析

新世纪以来，越来越多的中国动画电影采用了跨媒介叙事方法，例如《魁拔》系列、《喜羊羊》系列、《赛尔号》系列和《猪猪侠》系列等。下面就以一个较具代表的性的例子——《魁拔》系列来进行分析。《魁拔》第一部于2011年上映，这部动画电影在其前期创意阶段，曾写下数百万字的“世界观”描述。虽然《魁拔》影片文本中的故事线索并不太复杂，但是——在“元泱境界”的背后，有着长达一百万字的“百科全书”，包括天文学卷、社会学卷、武术卷、地理卷和历史卷等，巨细无遗地解释这个虚构世界的运行规则。不过，也正是由于有着不同于同期其他国产动画电影的庞大复杂的“世界观”，所以在其上映时，该片导演王川发现，“有很多观众觉得世界观给的负担太多，不熟悉这种欣赏方式，看着很吃力。”结果在市场营销薄弱、院线排片量少等其他因素的影响下，投资逾3500万元的《魁拔1》仅取得了300多万


的票房，只占到了投资额的十分之一。《魁拔1》虽然备受动漫爱好者的推崇和业内人士的肯定，但是依旧遭遇了票房上的惨败。

动画电影《魁拔》系列在计划之初是一个动画电视剧与电影相配合的项目，原名是《灵山王》，计划要制作156集动画电视剧、5部电影的大型动画项目。相比于原来的《灵山王》计划，《魁拔》少了前期的电视剧叙事的铺垫过程，而直接开始了电影叙事，这实际上等同于放弃了跨媒介叙事；加之《魁拔》的故事背景设定依然延用《灵山王》的策划，所以显得比较庞大和复杂，最终就造成了前文中所提到的观众难以理解剧情的情况并成为了商业失败的原因之一。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年上映的《喜羊羊》系列动画影片《喜羊羊与灰太狼之兔年顶呱呱》，在制作成本仅为2000万元的情况下取得了1.45亿元的高票房。笔者认为其除了在宣传营销方面的原因，《喜羊羊》系列能取得这么好的票房成绩，也与其对跨媒介叙事方法的运用有着密切联系。《喜羊羊》系列影片由于有着同名电视剧的多年播放，在故事背景、人物性格、故事走向上都已经构建的较为完善，所以无论是低幼观众还是陪同观看的父母，对剧情叙事的理解都不存在大的问题。

从上述例子可以分析出，对新世纪动画电影的叙事已经不能只是相对静态地停留在电影这个单一的媒介之中了。由于动画电影本身具有的与动画电视剧、游戏、漫画、绘本等天然的联系性，所以就更应该充分去运用和发挥跨媒介的叙事方法。新世纪中国的电影市场是充满激烈竞争的大市场，当下的中国动画电影必须注重跨媒介叙事方法的应用，并且应该进一步将其上升到叙事策略的高度，才能够取得叙事艺术和商业效益两方面的成功。

从叙事方法到叙事策略的提升

将跨媒介叙事由方法层面提升到策略的层面，是出于对其作用的重视与应用效果的期待。但是国内动画电影的跨媒介叙事目前更多地还停留在方法层面上，而无法达到策略的高度。笔者从以下三个方面来具体分析如何将中国动画电影的跨媒介叙事方法提升到策略高度。

叙事策略应运用多种媒介共同叙事。目前大多数动画电影将跨媒介叙事的方式、手段局限于一两个媒介之上，许多动画电影只是在动画电视剧与动画电影之间完成了跨媒介叙事。事实上，近年来通过其他媒介来完成跨媒介叙事的成功动画电影已有很多，比如《赛尔号》系列、《洛克王国》系列等，均是先有网络游戏，然后再制作成动画电影，其中《赛尔号》系列还制作了动画电视剧。以上案例通过网络游戏与电影、电视间的跨媒介叙事，也取得了很好的叙事效果和商业效益。所以动画电影的跨媒介叙事策略不应该只重视电视与电影这两种媒介，还应该充分利用网络游戏、网络视频、书籍、报刊、绘本、漫画等媒介。动画电影只有充分应用了各种媒介，才能更好地发挥出跨媒介叙事策略的作用，达到更好的叙事效果和更高的艺术水准并收到良好的商业效果。

叙事策略不能简单等同于改编。尽管在跨媒介叙事策略的操作过程中，将动画电视剧或一本书改编成动画电影的行为时常发生，而且从表面上来看，跨媒介叙事似乎就是一个改编的过程。但是，改编时的叙事过程，更多的是一种单向的、静态的叙事。例如将一本童话书改编为一部动画电影时，如果童话书中的故事是一个已经完结的叙事，那么改编出的动画电影中的故事叙事，在本质上已经与童话书的叙事没有联系了，而是成为一个独立的叙事过程。任何作为产品的叙事都有“终结”。一个叙事必然要有一个开头和一个结尾，而如果改编行为发生时，之前的叙事过程已经完成，那么改编作品中的叙事事实上就是新的叙事了。但是，跨媒介叙事策略则需要利用不同的媒介叙事来同时推进一个统一的整体叙事，而且在这一过程中，不同媒介间的叙事还应该互动、交织在一起，只有这样做才能够更好地发挥出跨媒介叙事的作用。

叙事策略应注重不同媒介的特性，并针对其特点来安排和展开叙事。例如文学文本往往会留给读者以更大的想象空间，一千个读者心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同样的内容呈现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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