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伊州歌》——至死方休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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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伊州歌》——至死方休的相思

文/秋刀鱼

据《云溪友议》记载，安史之乱时，宫廷大音乐家李龟年流落江南。一次宴会时，他在席间深情地唱起王维的《相思》与《伊州歌》，满座莫不叹息落泪。人们对《相思》都很熟悉，所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那么《伊州歌》是一首怎样的诗呢？竟也能让满座之人欷歔落泪！

今天，我们就来欣赏一下这首《伊州歌》。其诗曰：

清风明月苦相思， 荡子从戎十载馀。 征人去日殷勤嘱， 归雁来时数寄书。

“清风明月苦相思”中的“清风”代指白天，“明月”则代指夜晚，也就是说闺妇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在思念她出征的丈夫。而且丈夫一去“十载余”，她无日无夜不在思念。丈夫既已出征，他们自然不能见面。起初，她还盼望着丈夫能有家信寄来。可是，从诗的后两句推测，她并没有收到哪怕一封家信。既不能相见，又无家信，唯有“清风”与“明月”是两人相共的。于是，无论沐浴清风之时，还是仰望明月之际，闺妇都心心念念着丈夫。由此可见，她的相思之久与相思之苦。难怪诗人要在“相思”之前，著一“苦”字了！

丈夫出征之日，她殷勤地嘱咐他要按时写家信。可是，丈夫一去十余年，竟没有寄回一封家信。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一封家信也不寄呢？最大的可能是他从军不久就已战死沙场。所以，此诗中的相思之


苦，绝非单纯的离别之苦可以比拟。因为在闺妇的相思之苦中，还隐隐有一层对丈夫已经不在人世的恐惧。

正因为丈夫十余年来都没有一封家信，所以她并没有得到丈夫去世的确切消息，因此她至今还对丈夫尚在人世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可是，连她自己也知道，这希望是怎样的渺茫。其实，在她心目中，与丈夫的生离，已经成了死别。既便如此，她还一直思念着丈夫。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何等刻骨铭心。而且这刻骨铭心的相思绝不会止于十年，可能绵绵无绝期，直死方休。

这样的一首诗，实在与挽歌无异，吟来字字皆是血，唱来声声断人肠！难怪满座之人听到李龟年的歌声都要欷歔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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