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城市印象与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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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内瓦城市印象与感想

作者：方秀云

来源：《杭州·生活品质版》 2013年第10期



笔者曾游历日内瓦，用心解读和感悟一些普通的现实场景和生活画面，留给我的城市印象、社会观感、文化比较与美学体验以及独具特色的市民教育，丰富精彩，意味深长。在此，愿与有兴趣者分享。

政治开明 总部云集

日内瓦(Geneva)面积仅15. 86平方千米，人口约20万，是瑞士第二大城市，是欧洲也是当今世界最文明、富裕、美丽的城市之一。日内瓦气候宜人，湖光山色、风景绝佳，是一个誉满全球、蜚声世界、国际化程度高、拥有众多国际组织的国际中心城市。由于政治开明、社会稳定、文化多元、环境优美、城市宜居、生活丰裕、综合品质较高，联合国驻欧洲总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世界卫生组织、国际劳工组织、联合国难民署、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公室、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世界气象组织、世界贸易组织、世界经济论坛、国际红十字会等200多个国际重要组织机构设立于此，许多跨国公司，如宝洁公司、雪兰诺等也都将欧洲总部设在日内瓦。每年众多国际会议、会展活动在此举行，日内瓦吸引世界各国政府和商界要人与普通游客云集。

日内瓦没有我国公务员序列的特权、福利和等级之分。2000年，瑞士取消《公务员法》，随后取消公务员称呼，统称政府雇员；所有雇员一律转向私营部门人力资源管理，各类从业者社会地位平等、福利待遇相近，实际工资依个人所在行业的职级和业绩标准而定。民主学院自由精神

日内瓦市有一所日内瓦国际学院(Institut National Genevois),由一位享有声誉的自由派创始人James Fazy先生于1852年创办。虽名为学院，实际建筑面积仅约200平米，只有一间可容纳50人左右的教室，另有一间办公室，一间校史（包括日内瓦市变迁史）陈列室，还有一间墙上挂满James Fazy家族重要人物的画像，算是大厅，整个布置简陋却不失雅致，这实际是一家民间教育机构。

James先生是一位具有深远思想、超凡觉悟和巨大感召力的人物。有感于城市围墙的阻隔闭塞，James先生提出，曰内瓦的长远发展不仅要推倒居住空间的城墙，更重要的是市民思维的拓展与思想的开放，即全体居民要摆脱封闭的自我意识、走出狭隘的个人生活，要与周围和他人进行有效链接与合作。他致力于弘扬自由主义，最终影响和修正了日内瓦的政治体系、城市理念和运行方式，把一个城市僵化的社会旧系统逐步改进为充满活力的新系统并使之一直延续至今。

日内瓦国际学院的宗旨是强调民众的参与和责任，“让人民的思想走得更远”。它面向全体市民包括政府雇员，通过建立和提供一个沟通交流、研讨互动的平台，着重对人的思维进行训练，以引导市民的思维方式与习惯，进而在思想文化与社会生活方面培育和塑造市民的精神品格与行为举动。日内瓦国际学院不直接与政府打交道，不做政府智囊，不涉及政治活动，也不进行任何城市决策，不做任何决定或提交议案报告；完全没有功利追求、没有考核压力的独立、超脱和自主的运行，其主要任务也不是知识教育、能力培养或意识形态灌输，它只是发现和收集问题，然后把市民认为有意义、有价值、有兴趣的问题摊到桌面上来，让大家一起参与讨论，提高大家对城市生活与社会发展的关注与思考，如新能源的开发利用、城市公共安全与个人隐私保护等。


平等交流 公共参与

日内瓦国际学院有点类似于杭州的人文大讲坛，当然两者有很大的差异。前者按经济、社会、科学、艺术分类设置四大部门，一般采用项目制运作，通过海报、刊物、电视与网络媒体等多种渠道广泛发布活动信息，吸引公众自愿参与。其日常管理仅有一名专职人员负责，另有25名兼职教授分别是来自日内瓦大学、政府、企业、国际组织与机构的一些权威专家和社会名流，他们都热心公益，有很好的专业背景、前沿视野与实践经验，如2011年瑞士国家银行行长就和市民一起分析瑞郎浮动的原因。参与者无论专家学者、政府雇员或普通市民都没有合约与报酬，完全自愿、言论自由、平等交流、共同探讨、彼此倾听对瑞士或日内瓦社会生活与发展的感想和意见。每次活动未必都能达成共识，也不求结论和答案，但参与者因为兴趣和关注，在活动中交换和分享了各自的思想，在无形中受到触动进而调适行动：即作为社会一员，面对新事物、新问题，不能漠不关心、被动等待和依赖政府，而应主动参与、自觉投入、积极想办法解决。这种着力对市民思维和行为的形塑，其效果是隐性的、滞后的，且呈现得极其缓慢细微，但意义深远、效力持久，是远见卓识、非凡之举。

政府对此给予大力支持，校舍给予无偿使用，日常运行经费由James基金会提供；如果参与人数较多，则主办方会联系日内瓦大学的场地，同样也是免费的。接待我们的Olivier Rigot先生是一位从事财务管理的成功人士，参与·日内瓦国际学院经济类的相关活动。他神采奕奕，睿智亲和，浑身洋溢着奉献创造的自信与投身公益的喜悦。据他介绍，像这样的组织机构，日内瓦市大概有十五六家。事实表明，这种对民众理性思维进行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持续熏陶与影响，有效提升了民众的参与意识、综合素养与思辨能力，从而更好地与政府实现良性互动，并让政府决策更合乎民众的意愿与要求，可谓是一种“日内瓦式”切实而成功的“群众路线”。

当下，我国民众对社会问题的敏感性和参与度大大增强，对一些公共治理的重大项目，群众的高度关注和强烈呼吁往往成为一股强大的监督和推动力量，反作用于政府决策和执行过程，促使其改进与完善并最终使之获得更有效的实施。政府也逐步意识到，无论是一些重要工程还是一些基础工作，如果没有群众自觉而广泛的参与，就很难深入推进，如城市垃圾分类；但若想要得到群众普遍而积极的响应，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何唤起群众的主人意识和参与热情，有“东方日内瓦”称誉的杭州，或许可从中得到一些借鉴与启迪。

（作者系杭州市委党校社会学教研部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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