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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层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记述》
对巴厘岛斗鸡的记述被认为是格尔茨民族志的代表作。《深层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记述》是格尔兹巴厘岛系列民族志的代表作,它开篇展示了一个富有戏剧性的情节:格尔兹夫妇在巴厘岛看斗鸡,而斗鸡在当地是被政府禁止的。当警察向斗鸡场所发出突然袭击时,围绕着斗鸡场地的人群立即向四面八方逃跑,在这种混乱恐慌中,格尔兹夫妇并没有简单地掏出证件以示他们的身份,而是选择了和村民们一样迅速逃跑。这种“入乡随俗”的举措使他们很快从被村民“远离”的“幽灵”变成了被村民接纳的“巴厘人”,由“身在其外”变成了“身在其中”。巴厘人由此改变了对他们的态度,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节制的、幽默的、相当礼貌和令人茫然的亲切状态,瞬间化为亲密无间的相互取笑。一个外来的人类学家终于成为巴厘岛的一员,格尔兹因此有了深入观察了解巴厘岛斗鸡游戏的内在本质的机遇,也给人类学界留下了一篇实践“深描”手段的民族志典范
(一)突然袭击。这一段是对本文写作背景的交代,记录了作者是如何进入田野、融入田野的过程,通过对当地人对他的取笑的描述,似乎使全文有了更多的可信性。
(二)雄鸡与男人。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是容易被联想到的。但是,并不仅仅是在语言的意义上,格尔茨更指出,二者还有超越隐喻意义的亲密关系。喂养、修饰、培训,甚至谈论,更不用说互斗,巴厘岛男人在雄鸡身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正因为如此,雄鸡才与主人紧密联系在一起,雄鸡才成为主人的代表,被赋予的更多的意义,这里开始有了一点深描的意味。 (三)搏斗。从准备比赛、比赛开始、搏斗高潮、一直到比赛结束的整个过程,对鸡主人、围观者以及两只鸡都有详细的描述。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鸡主人的感情投入、围观者的全神贯注,还有鸡的残忍搏斗。
(四)差额和数额相等的钱。这一部分开始涉及斗鸡的社会场景的描写。人们通过赌博参与到斗鸡活动中。但是,仅仅经济意义上的赌博活动充其量只是一种浅层的游戏,与掷骰子玩轮盘无异。而斗鸡,作为一种深层游戏,自然有其更深刻的内涵。
(五)玩火。将赌博比作玩火,但是深层的赌博不会引火烧身。在深层游戏中,更为重要的不是物质性的获取,而是名望、荣誉、尊严、敬重,或者说地位。这其中蕴含了许多冲突论的意味,不同层次的群体聚合或分裂,形成冲突群体或合作群体,其中还体现出一种类似差序格局的状态,以与自己的亲近程度来划分群体。人们必须服从所属群体的决定,而不能纯粹从经济理性的角度来下注,这里也体现了社会的控制作用。
(六)羽毛、血、人群和金钱。这一部分作者展开对斗鸡的深描,即应该如何去理解斗鸡。
斗鸡真实的展现了社会的激情和巴厘人的气质。在这样一个场景中,身处其中的人有机会了解或者不自觉的熟悉他所生活的这个社会,并且无意识的感染上巴厘人的独特气质。斗鸡的功能,在于它的解释作用:斗鸡是巴厘人对自己心里经验的解读,是一个他们讲给自己听的关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七)就什么说点什么。斗鸡的特征:用感情去追求认知。在斗鸡中,巴厘人发现了他自身主体性的一个维度;同时形成和发现了他的气质和他的社会的特征。关于社会的一切,在这样一个场景中被明白的感知,这就是形成当地独特文化气质的原因和过程。最终,格尔茨提出这样一个原则:社会,如同生活,包含了其自身的解释。
在共和国体制下的巴厘岛,斗鸡之所以被视为非法是因为斗鸡被视做原始的、倒退的、不进步的,这种对斗鸡的价值评判并非是参与斗鸡的巴厘人自己的内部认识,不然也就不会有斗鸡在巴厘岛的村庄中屡禁不止的事情发生。格尔兹指出,这种对斗鸡评价的偏颇源于自身并非清教主义者的精英们受到激进的民族主义所导致的清教主义主张的影响,他们“担心贫穷的、无知的农民赌光他所有的钱,担心外国人会如何看待此事,还担心那些本应用于国家建设的时间被浪费掉”[2],而斗鸡中可称为深层的游戏(deep play)的中心赌博,按照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的概念,参与这种赌注过高的赌博游戏的双方,其赌赢时的边际效用明显少于赌输时的边际效用,因而边沁的结论是这种深层的游戏总体而言给参与者带来的是全然的痛苦而不是快乐,是不道德的,因而这种游戏在法律上是应该被禁止的[3]。以上对斗鸡的种种评价通常情况下被认为是正确的,言之有理的,也即科学的,但是这种对斗鸡的否定评价是用一种外来的标准强加给巴厘岛斗鸡游戏本身的,巴厘岛人自己的斗鸡经历是什么?他们对斗鸡的体悟与官方话语有何不同?是什么力量和激情使他们与政府对抗而持续这种在精英看来是如此危险的游戏?这是格尔兹关注的,或许格尔兹也并不只是希望拂开巴厘人对斗鸡如此痴迷的神秘面纱,更为重要的,他或许还旨在通过这一生动的案例启发一种新的认知角度,一种对emic 的关注,即一种从文化持有者的内部眼界去思考、感知、参悟地方性文化的新的人类学研究维度。20世纪60年代Pike Kenneth创造了“emic/etic ”的描写理论,etic 代表了一种外来的、客观的、科学观察,但是,etic 认知及描写果真是“科学的”吗?文化并非寻求规律的实验科学,随着西方工业的发达和西方文化的发展,“理性主义”、“全球化”等现代意识逐渐抹杀了世界文明的多样性,而将文明的标准更多地刻上了西方中心主义和欧洲中心主义的痕迹。当etic 以外来的、客观的、“科学的”观念和所谓的人类文化标准审视、描写和解释异己文化时,它也就或多或少地在用西欧、北美的文化、文明的标准衡量异己的文化。这种偏见或许是无意识的,但这种认知角度的局限,本身就忽视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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