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说唐诗--章八元《题慈恩寺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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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说唐诗--章八元《题慈恩寺塔》

章八元《题慈恩寺塔》 十层突兀在虚空， 四十门开面面风。 却怪鸟飞平地上， 自惊人语半天中。 回梯暗踏如穿洞， 绝顶初攀似出笼。 落日凤城佳气合， 满城春树雨蒙蒙。

章八元的名字现在看起来有点古怪，但在古时候可一点也不怪。《左传》里记载，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他们具备“忠肃共懿，宣慈惠和”的德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所以“八元”是很主旋律正能量的名字。

章八元能在诗史留名，主要还是凭着这首诗。不对，是凭着几位大神发现了这首诗。话说唐文宗时期，元稹、白居易、刘禹锡三大诗人鼎立诗坛。他们仨经常凑在一起东游西逛相互唱和，帝都周边的亭台楼阁园林寺庙，都快被他们“吟”遍了。由于他们仨诗名高著，所过之处，以前别的诗人题写的诗板都会被偷偷地撤掉，大概是诗人们都自知比不过三位大神，怕丢人吧。

三辆战车到处碾压，很有“帝吧出征，寸草不生”的气势。直到有一次，元、白二位碾到了帝都的标志性建筑——慈恩寺塔，也就是大雁塔，无意中发现了蒙住灰尘的一块诗板，上面就是章八元的这首诗。两人吟哦了半天后跟寺僧说，别的诗板都可以撤掉，但这首不能撤。最后，破天荒头一遭，他俩居然没有题诗就走了！

这首诗纯是摹写景物，前半描写雁塔之高，后半描述登塔体验，读来有一气贯通、心旷神怡之感。按说，这类有艺术性但缺少思想性的作品，不至于让元、白二位如此倾倒的，但我估计，这可能是因为这首诗跟其他的雁塔题诗相比，显得别具一格的缘故吧。


唐代有新科进士“雁塔题名”的传统，章八元的大历年的进士，这首诗有可能就是那时留下的。一般来说，金榜题名后写的诗，抒发豪情壮志的比较多，但大家都这么写，也就成了俗套。而这首诗见塔是塔，心无旁骛，显得格外自然。

其实白居易早就在大雁塔题过诗。当年他27岁就进士及第，在大雁塔写下“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的句子。这跟章八元的诗比起来，呵呵，一个是诗，一个是嘚瑟。

也肆/文 王建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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