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语文统编版必修下册第三单元《说木叶》、《咬文嚼字》群文阅读教学

2022-04-01 14:36:29   文档大全网     [ 字体: ] [ 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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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木叶》《咬文嚼字》群文阅读教学

朱光潜先生的《咬文嚼字》和林庚先生的《说“木叶”》都是适合高中学习的文艺随笔

细读两文,有一个发现:《咬文嚼字》和《说“木叶”》两文中的观点和材料可以互相印证,至可以说是“神对应”,这是巧合吗?

朱先生的《咬文嚼字》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先后提出了三个论点:更动了文字,就同时更动了思想情感;联想的意义是文字历史过程上所累积的种种关系;联想意义也最易误用而生流弊。林先生在《说“木叶”》中主要讨论了“诗歌语言的暗示性”问题,笔者重新整合,觉得此文也可以分为三个部分:诗歌语言形象上的暗示性;诗歌语言文化上的暗示性;杜甫“落木”的学习与创造。



一、两篇文章的第一个“神对应”

《说“木叶”》中讨论的诗歌语言形象上的暗示性问题,正好对应《咬文嚼字》中的第一个观点:“有些人根本不了解文字和思想情感的密切关系,以为更改一两个字不过是要文字顺畅些或是漂亮些。其实更动了文字就同时更动了思想情感,内容和形式是相随而变的。

《咬文嚼字》中先后举了郭沫若改剧本、王若虚改《史记》韩愈定“推敲”三个例子来论证这一观点。郭沫若把剧本《屈原》里婵娟骂宋玉的那句“你是没有骨气的文人”改为“你这没有骨气的文人”就够味了;王若虚改《史记》在表面上似乎改得简洁些,读来便觉索然无味;至于“推敲”的故事,问题不在“推”字和“敲”字哪一个比较恰当,而在哪一种境界是作者当时所要说的而且是与全诗调和的。

《咬文嚼字》中的三例能够给人以直观的感受,但是仔细品读《说“木叶”》就会发现:从整体上看,林先生对“木叶”的探讨正好是对朱先生观点的深入阐释。在《说“木叶”》中,“木叶”一词,改动一个字,就成了“树叶”“落木(高木)”“落叶”“黄叶”。关于“木叶”,最早见于屈原《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鸟何萃兮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湘夫人如期来北渚与湘君幽会;然而,当她伫立北渚之上,举目四顾,却茫然不见湘君。唯见秋风袅袅,令人心颤;洞庭湖面,波涌浪颠;枯枝朽叶,纷纷扬扬。林先生认为“木叶”是“疏朗与绵密的交织,一个迢远而情深的美丽的形象。这却又正是那《九歌》中湘夫人的性格形象”。笔者把“木叶”形象上的暗示性概括为“疏朗缠绵”———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树叶残留在枝头(“疏朗”义),风雨飘摇、处境堪忧却不愿分离(“缠绵”义)

关于“树叶”,文中共举七例:“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曹植《野田黄雀行》)“午阴嘉树清圆。”(周邦彦《满庭芳》)“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屈原《橘颂》)“桂树丛生兮山之幽。”(淮南小山《招隐士》)“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无名氏古诗)“叶密鸟飞碍,风轻花落迟。”(萧纲《折杨柳》)“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华。”(陶渊明《拟古》)笔者把“树叶”形象上的暗示性概括为“饱满”。

关于“落木(高木)”,文中共举三例:“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黄庭坚《登快阁》“秋月照层岭,寒风扫高木。(吴均《答柳恽》“辞洞庭兮落木,去涔阳兮极浦。(庾信《哀江南赋》)笔者把“落木”形象上的暗示性概括为“空阔”。

关于“落叶”,文中有一例:“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曹植《美女篇》)笔者把“落叶”形象上的暗示性概括为“柔美”。

关于“黄叶”,文中有一例:“静夜四无邻,荒居旧业贫;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司空曙《喜外弟卢纶见宿》)笔者把“黄叶”形象上的暗示性概括为“残败”。

林先生在《说“木叶”》的篇末写道:“‘木叶’之与‘树叶’,不过是一字之差,‘木’与‘树’在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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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上原是相去无几的,然而到了艺术形象的领域,这里的差别就几乎是一字千里。”朱先生在《咬文嚼字》中说的“更动了文字,就同时更动了思想情感,内容和形式是相随而变的”,也是这个意思。



二、两篇文章的第二个“神对应”

《说“木叶”》中讨论的诗歌语言文化上的暗示性问题,正好对应《咬文嚼字》中的第二个观点:“联想的意义是文字历史过程上所累积的种种关系,有如轮外圆晕,晕外霞光,其浓淡大小随人随时随地而各个不同,变化莫测。”

“木叶”一词最早见于《九歌·湘夫人》对屈原《九歌》的理解,有三种看法较有代表性。王逸《楚辞章句》:“上陈事神之敬,下见己之冤结,托之以讽谏。”朱熹《楚辞集注》:“因彼事神之心,以寄吾忠君爱国眷恋不忘之意。”李大钊《文豪》“屈灵均忠爱缠绵,而蔽伤于谗,憔悴行吟,卒沈湘水。”司马迁说屈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遭到国君的疏远,却仍在《九歌》中寄寓“忠君爱国眷恋不忘之意”。《九歌》中的“木叶”既寄托着屈原忠君却见疑的悲愁,也寄托着他对楚国割舍不下的缠绵的爱国情怀。简而言之,“木叶”意象在诞生之初所寄寓的情感是“忠爱缠绵”。换句话说,“木叶”在文化上的暗示性就是“忠爱缠绵”。在《九歌》以后的诗歌中看到“木叶”一词,就会联想到“忠爱缠绵”,这就是《咬文嚼字》中所谓“联想的意义”。诗人们反复使用“木叶”一词,就是一种“历史过程上”的“累积”。这种“累积”对于“木叶”在《九歌》中的初始意义是一种继承和发展。

林先生认为“自从屈原以惊人的天才发现了‘木叶’的奥妙,此后的诗人们也就再不肯轻易把它放过”。屈原以后,诗人们爱用“木叶”一词,《说“木叶”》中共举五例:

谢庄《月赋》:“若夫气霁地表,云敛天末;洞庭始波,木叶微脱。”谢庄虚构陈王曹植与文学侍从王粲的对话来描绘月亮,抒发羁旅孤独、“怨遥”“伤远”之感和思人怀归之情,正切合元嘉二十八年(公元451年)间谢庄的处境。公元433年,谢家一脉的谢灵运被杀,使谢庄感到惶恐不安,也许是为了明哲保身,也许是为了皇上开恩,也许是感到孤立无援,也许是想以屈原自况,谢庄在诗中用“洞庭”“木叶”表达对“君臣相得”的企盼。

陆厥《临江王节士歌》“木叶下,江波连,秋月照浦云歇山。秋思不可裁,复带秋风来。秋风来已寒,白露惊罗纨。节士慷慨发冲冠,弯弓挂若木,长剑竦云端。”诗的开端是一幅气象开阔、气韵凄清的秋景图。如此秋景,令人联想到楚辞《九歌·湘夫人》中“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的寂寥意境,又令人生发出“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的凄凉意绪。“节士”为何会有寂寥悲凉之感呢?从“木叶”这个词就能联想到“节士”可能有不遇于时的悲愁,而这种悲愁并不是绝望,应该还抱有报国建功的理想。果然,后三句的情调一变,不被重用的牢骚变为慷慨激昂。王褒《渡河北》:“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常山临代郡,亭障绕黄河。心悲异方乐,肠断陇头歌。薄暮临征马,失道北山阿。”诗歌开头两句用“因物兴感”的手法来引出对江南故国的悠远思念。整首诗表达了诗人对故国的怀念和羁旅他乡的感慨。这种“羁旅思乡”又希望建功立业的情感也很契合屈原“行吟泽畔”时对楚国和怀王的忠贞和思念。《九歌》里的“洞庭”是湘夫人和湘君约会的地方,那么王褒诗中的“洞庭波”既写出了秋风吹动木叶的情态,又何尝没有寄托征夫想与亲人相聚的愿望呢?

柳恽《捣衣诗》“行役滞风波,游人淹不归。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沈佺期《古意》“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古人在裁制寒衣前,要将纨素一类衣料放在砧石上,用木杵捶捣,使其平整柔软。捣衣的劳动,最易触发思妇怀远的感情,因此捣衣诗往往就是闺怨诗的异名。柳恽《捣衣诗》从表面上看,似单纯写景,而思妇悲秋叹逝、怀念远人的感情即寓其中,意绪虽略带悲凉,而意境疏朗阔远。沈佺期《古意》中的“卢家少妇”由赶制征衣的杵声联想到征人,诗句鲜明地表现了思妇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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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首”和“辽阳”都是边塞,这就使两诗在“思妇怀人”的情感之外多了一些家国情怀,而这些正是“木叶”的暗示。

《咬文嚼字》中说道:“联想的意义是文字历史过程上所累积的种种关系。”符号学认为,在一个历史文化悠久的国家或民族里,它的语言中往往有很多符号(包括但不限于我们所说的“意象”)。如果一个符号是传统文化中常常被使用的符号,那么当这一符号出现的时候,它就不只是在认知方面发生作用,而是常常会在传统文化中引发联想。自从屈原吟唱出“洞庭波兮木叶下”后,此后的读者再读到“木叶”这个词,就会联想到“疏朗与绵密的交织,一个迢远而情深的美丽的形象”;还能产生文化上的暗示:忠爱却见疑的遭遇、悲愁亦缠绵的矛盾情感。屈原之后的诗人们用“木叶”来表达“君臣相得”“慷慨报国”“羁旅思乡”“思妇怀人”等情感,都没有离开屈原《九歌》中的人生境遇和情感羁绊。



三、两篇文章的第三个“神对应”

《说“木叶”》中讨论的杜甫“落木”的学习与创造问题,正好对应《咬文嚼字》中的第三个观点:“联想意义也最易误用而生流弊。联想起于习惯,习惯老是欢喜走熟路。熟路抵抗力最低,引诱性最大,一人走过,人人就都跟着走,愈走就愈平滑俗滥,没有一点新奇的意味。”朱先生把这种“安于套语滥调”的心理习惯称为“套板反应”。

怎样解决“套板反应”问题?朱先生在文中引用了韩愈的观点———“唯陈言之务去”。林先生在《说“木叶”》中也说:“古代诗人们在前人的创造中学习,又在自己的学习中创造,使得中国诗歌语言如此丰富多彩,这不过是其中的小小一例而已。”这“小小一例”说的是杜甫《登高》“无边落木萧萧下”中的“落木”。杜甫《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诗中的“落木”,林先生认为是对《九歌·湘夫人》“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的学习与创造。其实,诗中的“木萧萧”,也能从《九歌·山鬼》“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中找到源头。林先生说杜甫“在前人的创造中学习又在自己的学习中创造”。杜甫的“学习”,是他处于《登高》中那般凄苦的境地,仍然“葵藿倾太阳,物性固难夺”(《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像屈原一样“思公子兮徒离忧”,仍对国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和不能割舍的忠爱缠绵。这种“学习”不仅是语言上的学习,还是文化上的继承,更是跨越千年的精神人格的共鸣。杜甫的“创造”,林先生说:“‘落木’呢,则比‘木叶’还更显得空阔,它连‘叶’这一字所保留下的一点绵密之意也洗净了。”这时的杜甫,“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志向纵然还在,但已是百病缠身、垂垂老矣,虽然忠爱缠绵的精神尚存,但是回天无力,绝望的悲愁已多了几分。可以说,杜甫“无边落木萧萧下”中的“落木”在寄寓诗人后半生无限凄凉的悲苦之外,还暗示着对糜烂不堪的国事的担忧;“落木”一词既学习了屈原的“忠爱缠绵”的情感,又“因地制宜”,“洗净了”“绵密之意”,创造性地融入了“回天无力”的绝望。朱先生的《咬文嚼字》和林先生的《说“木叶”》同列于文艺评论和随笔单元,这也许是巧合。但是,这两篇课文可以完美地互相印证:《说“木叶”》是对《咬文嚼字》的补充说明,“木叶”一词的各种变体都是“咬文嚼字”的结果;《咬文嚼字》的观点在《说“木叶”》中得到检验,朱先生的观点不仅适用于剧本、史书创作,更是诗歌创作方面颠扑不破的道理;《说“木叶”》中反映出的语言现象,可以用《咬文嚼字》的观点进行解释,两文形成了一个归纳推理的过程。《咬文嚼字》侧重于问题的广度,适用于广泛的文学阅读和写作;《说“木叶”》侧重于问题的深度,集中探讨中国古典诗歌创作中的一类意象。侧重点虽有不同,但是两位先生“运用文字所应有的谨严精神”的治学态度,对“艺术的完美”的治学追求,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治学过程,都是殊途同归的。可见,两篇课文能互相印证不是课文编者偶然的巧合,而是学术大师治学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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