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百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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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百味是清欢

作者：任菲

来源：《好日子（下旬）》2017年第11期

暮色四合，夜缓缓睁开她惺忪的睡眼；方寸之间，流溢着繁纷驳杂的人间烟火气。寡淡的招牌菜被悬置起来，摆出一副门可罗雀的表情。那逼仄温煦的小小厅堂筑室为篱，为奉行“避风港”的职责而挺直胸膛。那油盐酱醋茶呢，是历经了风霜，把红尘看破的说书者。在这里，“向死而生”的命题串起一颗颗珠玑——“孤独与陪伴”、“坚守与传承”、“放逐与救赎”，一幕幕人间悲喜剧轮番上演。而荧幕外的我们无异于置身深夜食堂里的看客，在“旁观”别人的“历程”时会不由得心头一紧，似曾相识般的唏嘘不已.......

开篇，身穿黑色丧服的食客好像集体给深夜食堂开了个“黑色幽默”似的玩笑，其下则潜隐着——“即使再悲伤也要填饱肚子”的人间庸常哲学。患有“穿丧服癖”的女编辑赤冢范子为追求事业谋得“生存的一席之地”，孑然一身在这钢筋水泥筑造的城市森林里漂泊闯荡。“适者生存”的法则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每一寸的“孤独无助之感”更是切肤蚀骨，没有相依相伴的可心人儿，即便是“良辰美景”也不过形同虚设。所以正值“花样年华”的妙龄女子会角色扮演成“遗孀”，会行为孤僻乖张，沦为食客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人生的吊诡之处在于“顺境举步维艰，但逆境顺流直下”。范子先遭遇了事业的沉重打击。然后在一位作家葬礼上初遇“爱情”，刚品尝着钟爱的“烤肉拌饭”由冷凄凄的一人份变为热腾腾的两人餐的滋味时，却被警察揭开了骗子的“画皮”，也揭开了她丧服下掩盖的伤口，撒上一把盐。命运的玩弄没打算束手就擒，失恋的她随后得知至亲爷爷的讣告（“丧服”的隐喻、象征由此实现）....自此逃离这座城市繁华落幕的梦魇。就在食客们满以为范子是被都市“优胜劣汰”掉的残次品时，衣着淡雅的范子带着满脸幸福和心爱的人再次现身于深夜食堂，“遇到范子后我又一次被世俗深深困扰了....”“我喜欢她工作...喜欢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平实简短的话语，朴拙如白蝴蝶，与真挚的情深义重丝丝入扣。亦舒曾说过：“我之容光焕发，由一种胜利的快乐感觉引起。仍然有人欣赏我，我不寂寞，我有了寄托。”与范子一见钟情的和尚欣赏、支持她，甘愿“出世”来全心全意地陪伴她。真爱让范子不再穿丧服，给她的世界涂满色彩，使她获得新生。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些许邋遢、无所事事”的外卖少年——石田，他的故事便娓娓道来。卖荞麦面的母亲圣子喜欢到深夜食堂吃夜宵，无独有偶，做儿子的他也偷偷跑来吃“乌冬面”。而石田总是躲避着母亲，羽翼未丰就着急想自立门户以脱离圣子的约束。圣子，年轻守寡，失去了她深爱的丈夫，任劳任怨地支撑着爱人的面馆和生活。在漫长的孤独岁月里性格有些扭曲，产生了倒置的“俄狄浦斯情结”，把所有的爱都倾注于极像丈夫的独生子石田身上。故他像现代社会所有依赖父母的巨婴们一样 有着“悖论性”人格，即“肉体与心灵二元悖反”——物质依赖于父母，但精神又渴求独立。由是，石田爱上比他大十五岁的纱织，却不敢告诉圣子。然而，命运的牵引使圣子和纱织因“闲聊”在深夜食堂结缘，成为“闺蜜”。就这样，在石田跟圣子提起他的女友并宣告“结婚之愿”并遭到母亲坚决反对后，啼笑皆非的场面上演。“圣子、石田、纱织”偶遇于深夜食堂....最后，儿子默默为继承父亲面馆而积攒的努力终获母亲认可，荞麦面馆在传承中延续血脉，他和心爱的人亦修得圆满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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