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中“江”与“月”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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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中“江”与“月”的意象

作者：洪春燕

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综合天地)》2010年第12期

《琵琶行》是叙事诗，对于它的解读，我们大多会把目光集中在欣赏曲调的描写和分析主人公的人生经历上。这些赏析对于新课标中强调的“要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这一目标是必不可少的，但文本解读至此，总感觉还未尽其美。清人沈德潜在《唐诗别裁集》中，评价这首诗是“以江月为文澜”。如果我们细细品味诗中关于“江”“月”的几次描写，想必会对诗人含蓄而真挚的感情体会得更加充分，也更有利于学生在享受美的同时寻猎本文的情感线索，提高自身的文学鉴赏水平。

一、别时茫茫江浸月——“江”“月”渲染了悲愁之情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诗人江头送客，正值秋夜，枫叶飘飞，获花凋零，凉风瑟瑟。好友即将远行，前路漫漫，相逢之日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举起酒杯与友人饯别，当饮之时，沉浸在幽幽江水中的一轮惨白的月影映入眼帘。诗人望着那冷月秋水，想想自己客居他乡，贬谪之期遥遥无尽，如今能给自己在这荒僻之地带来些许慰藉的友人又将远别。本想借酒消愁，可是几杯浊酒又怎能赶得走自己如这茫茫江水般的惆怅。此时伤秋之愁、贬谪之愁、离别之愁、难欢之愁、客居他乡之愁都在诗人心中叠加缠绕，但万缕愁丝无人述说，只能默默望着那轮孤月沉浸在寒江中或圆或缺。此处对于“江”与“月”的刻画，把秋意之萧瑟、离别之凄苦、心绪之悲愁渲染得淋漓尽致，使读者不禁顿生无限伤感，也为下文惊闻琵琶音和为听琴声所感动做好了充分的情感准备。

二、唯见江心秋月自——“江”“月”营造出冷寂、静谧的意境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江头的一曲琵琶音，在诗人凄苦的心里激起了圈圈涟漪。于是，诗人诚心邀请琵琶女再弹一首，琵琶女用其高超的琴艺，融进了自己跌宕的半生，弹出了一首叩问生活、质问生命的悲凉之曲。琴音终了，所有的一切都陶醉了，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月亮也仿佛沉浸在这优美的旋律之中，静静地把月光洒在江面上，泛出点点白光，随着波纹闪闪而动，与曲调余韵相互应和着。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诗人或许和其他听众一样仍在回味这美妙的仙乐，心灵也许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和暂时的解脱。或许在听曲之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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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一切烦忧会让他更觉凄凉伤感，内心虽波涛汹涌但却无法言说，悲伤的愁绪只能静静地弥散在整片江水之中。此处的“江”与“月”营造出了曲终之后冷寂、静谧的意境，从侧面烘托了音乐的巨大感染力，巧妙地突出了琵琶女演奏技巧的高超，也将诗人的情感很好的融入到景物之中，深化了诗的意蕴，让人品读起来意犹未尽。

三、绕船月明江水寒——“江”“月”饱含了诗人对琵琶女的同情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曲罢整衣敛容，琵琶女因遇知音，便将自己的身世细细说来，曾经的青春年少，曾经的花容月貌，曾经的当红热闹，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去难返。年长色衰的她，委身商人，本想是个好的归宿，然而商人重利轻别离，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站在船上孤单守望。而从前“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的时光更让琵琶女思念往昔，感到现今世态的炎凉和人情的冷漠。在她独守空船的日子里，绕船陪伴她的只有那明月寒江，这凄凉孤寂的守候还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年年岁岁。琵琶女心境的寒冷远比“江”“月”带来的清寒更凄冷。同一个月亮，诗人在这里进行了两次特写，它见证了琵琶女沦落的过程。“秋月春风等闲度”中的“月”浓缩了琵琶女的卖唱生涯，也感慨了幸福的短暂，而“绕船月明江水寒”中的“江”与“月”不仅写出了琵琶女孤单凄苦的现状及渺茫的未来，且与上文的“秋月”意象形成了鲜明对比，让这种凄凉孤寂之情有了力透纸背的表现力，饱含了诗人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琵琶女的深切同情。

四、春江花朝秋月夜一“江”“月”美景更衬托出诗人的悲苦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谪居江州的诗人听完琵琶曲就已经深受感动，继而倾听琵琶女自述平生，更是在情感上产生强烈的共鸣，发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千年喟叹。诗人悲人更悲己，道尽了“天涯沦落之恨”。由琵琶女的际遇联想到自己命途的坎坷：怀才不遇，心系国家却报国无门；被贬他乡，远离亲朋，孤苦一人；而今又久病卧床，生活困顿，苦竹绕宅的恶劣坏境和不闻丝竹的无趣生活更是让他倍感苦闷。春江秋月。年复一年，这样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就算此时的“江”“月”美得好似张若虚笔下的“春江潮水”“海上明月”，诗人欣赏起来也是满心的悲凉，只能对月独酌，借酒浇愁。此处以乐景写哀情，“江”“月”意象的美好更衬托出诗人孤独愁闷、沦落天涯、归期遥遥的悲苦，以至于泪湿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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