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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谣言与无知 09公关 付晓波 090306106
我常常在想,会不会有一种亘古不变的本质性东西,左右着自古以来人类的所有行为。 虽然我们的物质社会在短暂的近几百年里经历了剧烈的变革,但人的本性却一直有着惊人的连贯性:对物质的追求、对未知的恐惧、对信息的误读„„科学思想和理性思潮虽然已经占据人类社会的主导地位,却依然无法撼动宗教在人类社会中长期存在的现实。
物理学的重大突破让我们的媒介接触呈现出一种崭新的面貌,新媒体的出现改变了我们认识世界的方式,究其本质,也不过是在信息和传播的量上发生了改变——传播过程中的噪音依然存在。谣言与事实共存,我们在信息的洪流中更加无知。
公关的“对手”是谁?是政府、媒体,还是消费者?如果按照公众的职业或者利益集团来划分,也许我们可以对症下药,找到特定公关危机的解决方案。这样的思想虽然有助于我们快速的解决危机,却无法从更加宏观的角度去发现公众与事件之间的联系。如果按照信息传播的模式去剖析整个危机,我们不仅会发现这些公众之间的共性,而且可以解读更多的公关事件,将这种方法论推而广之,也许就会透过各种困扰我们的信号,去捕捉人性当中那些本质性的东西。这本《谣言:世界最古老的传媒》,给了我很多的启发。
在读这本著作之前,我曾经拜读过《娱乐至死》、《理解媒介》、《乌合之众》等相关的书目。尼尔·波兹曼和麦克卢汉对于电视媒介或批判或褒扬让我对于媒介有了一个较为清醒的认识,然而他们的讨论大多限于媒介这种工具的作用,而忽视了“人”在信息传播过程中制造和接收的作用。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对于群体的各种非理性行为进行的批判式的解读,为我们揭示了一个脆弱而又原始的人类群体。让-诺埃尔·卡普费雷的这本《谣言》则将一个长期以来一直隐藏于我们人类群体当中的“老朋友”——谣言,请了出来,他既是最古老的传媒,也是我们人性的一个反映。
首先,我们需要对这位老朋友有一个重新的认识。在当代中国,“谣言”是个贬义词,内部已经嵌入了“不实”之意思。不过本书作者认为,“谣言”(Rumeurs)的概念是中性的,它可能为真,也可能为假。从定义上看,谣言是“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进一步说,“是在社会中出现并流传的未经官方公开证实或已经被官方所辟谣的信息。”主要特点在于:1.来源——非官方;2.传播过程——连续、快速、人际传播为主;3.内容——民间新闻、与当前的某个事件有关。在这里,“真实性”不属于它的定义范畴。
对于谣言的讨论,常常会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当一个事件发生后,该事件本身的传播以及各种解读便会接踵而至,在信息的传播过程中,各种噪音会使得信息失真而偏离事实本身,事实上,谣言并非那些少数被我们证实了的“谎话”,它一直潜伏于我们的信息之中,它与真实的信息相伴随并一直存在。于是,作者在书中提出了一个前提:事实并不存在,我们表述事实的各种符号已经让事实失去了原本的面貌。
常人皆有新闻欲和传播癖,那些异乎寻常的、荒诞和罕见的消息,肯定会使人感兴趣、吃惊甚或激动,以至于要急急地传播它,希望与人分享这种激动。说到真实性问题,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很少去证实得到的消息,比如说老师的知识、专家的见解、商品广告、中央台
的新闻。信息的真实性首先是约定俗成和委托核实的结果,“相信什么”取决于“由谁来说”。就谣言来看,它并非是从陌生人那里来的,恰恰相反,它是从我们熟悉的人那里来的,“谁谁的邻居亲眼看见的”、“小张她男朋友的同学说的”,我们相信谣言的基础,是我们相信传播谣言的人。而为什么人们要传播谣言?为了求知,为了说服他人,为了自我解放,为了取乐,有的时候,就是为说而说——闲聊时我们总要说些什么吧,谣言是完成社会联系、加强朋友之间、亲人之间、同事之间关系的绝好桥梁。
谣言通常是社会自发的产物,既非故意、亦非谋划。它的力量在于:它是一个集体行动。在信息传递过程中,往往有三种演变过程:删减、强调和同化。人们总是试图将他人七零八碎地叙述给他们的片段像拼图游戏般再把它们拼凑起来。信息越是不全,人们就越是不知不觉地去斟酌其含意。谣言既是一种信息的扩散过程,同时也是一种解释和评论的过程。谣言不是福尔摩斯,一个满脑子只为真理服务的人。它是聚集着仇恨的女巫。它与是否掌握情况无关,而只是把人们自以为知道的多多少少与这事有联系的事情全部“照直说出”,实际上,人们是在清算旧账。谣言永恒地循环出现,证明它是一个深藏在集体意识中的解释系统。正如透过梦可以发现个人的潜意识,透过谣言也可以显示出社会气候,显示出集体的追求和恐惧。
从政治的角度看,谣言的本质即官方发言之外的发言。它是一种反权力,是对权威的一种返还。在任何一个地区,当人们希望了解某事而得不到官方答复时,谣言便会甚嚣尘上。这是信息的黑市。谣言反复出现是城市、社会群体和国家持久混乱的标志。它是一股地下水,只要有一条裂缝,就会喷涌而出。
公关事务过程中,对于事件的认识决定了我们将要采取何种方式去解决它。不管是何种公众,谣言总是在他们群体中传播,因此,平息公众的舆论无异于扬汤止沸,而控制谣言才能够真正做到釜底抽薪,因此,我们总要绕到最终话题,在一个以处理状况为能事的营销专家看来,谣言能够扑灭吗?书中介绍了一些技巧,但是我觉得,培养公众的“理性的怀疑意识”更为要紧:
“我们为什么相信那些我们信以为真的事物?事实上,我们都是带着一大堆思想、观点、形象和信念生活在这个环绕着我们的世界上。而这些思想、观点、形象和信念往往从道听途说那里获得。谣言提醒了我们一个明显的事实:我们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知识是真实的、有根据的或被证实的便相信它们。比较起来,情况正相反:因为我们相信它们,它们才是真实的。谣言再一次证明,如果有必要的话,任何可靠性都是社会性的:我们隶属的那个社会群体认为是真实的东西才是真实的。社会是建筑在信仰而不是证据的基础上的。并不是存在上帝的证据创造了信仰,而是人们信仰了,才产生上帝。”
很发人深省吧?所以说,看完这篇书评后,不要盲目相信我,还是去找来原书翻翻吧。
《谣言:世界最古老的传媒》,(法)让-诺埃尔·卡普费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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