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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芦花飘荡苇叶黄——《白洋淀纪事》赏读
孙犁的小说故事性不强，但很感人，阅读时注意体味那些细节和画面所凸显的人物性格、心灵之美，以及作品清新、含蓄、明净的语言风格。所以，大家常喜欢用“诗的语言”来概括孙犁的作品语言。孙犁善于发现生活中的诗意，并善于运用饱含诗情的笔触来表现它。不论是对话，还是叙述、描写，用的哪怕是最通俗的口语，都能像诗句一样优雅。 一、人物
作者笔下的人物,都以各自的方式反映着那个时代,在他们身上,有着明显的新旧时代相互斗争和交替的影子。这许多人物,虽然情景境遇各不相同,但都不同程度地反映着时代的个性、时代的特色。他们是活泼的、充满生气的,一当接触他们之后,就知道他们是那个时代的人物。
（一）
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
……
“你走,我不拦你,家里怎么办?” “家里的事,你就多做些。” “你明白家里的难处就好了。”
（《荷花淀》）
（二）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却特别明亮。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除非是在白洋淀上。 （《芦花荡》）
（三）
“我们是真卫生,你们是装卫生！你们尽笑话我们,说我们山沟里的人不讲卫生,在我们家里,吃了我们的饭,还刷嘴刷牙,我们的菜饭再不干净,难道还会弄脏了你们的嘴？为什么不连肠子肚子都刷刷干净！”说着就笑得弯下腰去。 （《山地回忆》）
（四）
“……是年岁小的缘故还是生的矮小一些,但身体发育的很匀称,微微黑色的脸,低垂着眼睛。除去做饭或是洗衣服,她不常出来,对我尤其生疏,从跟前走过,脚步紧迈着,斜转着脸,用右手抚摸着那长长的柔软的头发。” （《投诉》）
（五）
“这个女孩子说话声音低,但听来很清楚响亮,老是微笑着,还有些害羞。……只是在说话中间,有时神气一缕,那由勇气和热情激起的脸上的红光便晦暗下来,透出一股阴暗;两个眉尖的外梢,也不断簌簌跳跃。”
“正月间,冀中各地非常热闹,抗属中学驻的村子里,有五千个中学生参加大检阅,其中有一千七百个是女生。早晨,在会场上,我看见王振中穿了黑色棉军装,外罩一件长大的棉背心,背包、挂包、小碗、防毒口罩,一色齐全,和那些小同学一样站在队里。她的脸更红、更
圆,已经洗去了那层愁闷的阴暗,两个眉梢也不再那样神经质的跳动,两片嘴唇却微微张开,露着雪自的牙齿……”
“王振中穿了护士的白布罩单和翻卷的白布单帽走过,手里还托了一个药瓶。看见我,大远跑来,敬了礼……我问她那是什么药,她用德文告诉我那药的名字”。（《走出以后》）
（六）
“这个人,确实是三十二岁,三月里生日,属小龙(蛇)。可是,假如你乍看他,你就猜不着他究竟多大年岁,你可以说他四十岁,或是四十五岁。因为他那黄奚叶颜色的脸上,还铺着皱纹,说话不断气喘,像有多年的瘩症。眼睛也没有神,干涩的。但你也可以说他不到二十岁。因为他身长不到五尺,脸上没有胡须,手脚举动活像一个孩子。”
“还是去年冬天,敌人扫荡这一带的时候，邢兰在一天夜里,赤着脚穿着单衫,爬过三条高山,探到平阳街口去。敌人就住在那里。等他回来,鲜姜台的机关人民都退出去。他又帮我捆行李,找驴子,带路……” （《邢兰》） 二、生活
孙犁先生有着丰富的农村生活经历,又是一个十分重视作品生活内容的作家,他的《白洋淀纪事》,精确和传神地描写具有生活实感，善用白描，如果拿作画来比喻,他对生活的描写主要不是工笔画,而是更近于写意画。
（一）
“媳妇叫浅花,这个女人,好说好笑,说起话来,像小车轴上新抹了油,转的快叫的又好听。这个女人,嘴快脚快手快,织织纺纺全能行,地里活赛过一个好长工。她纺线,纺车像疯了似的转;她织布,挺柏乱响,梭飞的象流星;她做饭,切菜刀案板一齐响。走起路来,两只手甩起,像扫过平原的一股小旋风。” （《藏》）
（二）
“敲鼓手疯狂的抡着大棒,抬匾的柱脚似的挺直腰板,原生的爹娘安安稳稳坐在车上,街上的老头老婆们指指画画……” （《光荣》）
（三）
“风越刮越大,整整刮了一夜。第二天,我从窗口一看,淀里的凌一丝也不见,全荡开了,一片汪洋大水,打的岸边劈劈拍拍的响。” （《采蒲台》）
（四）
“谷,有的秀出半截穗子就卡出了,像难产的孩子,只从母亲身上,舒出一只手来。”
（《村歌》）
“他的价值观和文学观念的形成，其实受到最多的影响是鲁迅以及新文学。人道主义是孙犁坚守一生的价值。人道主义里面也包含了个性主义。”（杨联芬）
思考探究
课余阅读《白洋淀纪事》的其他篇目，试再举二例来展现孙犁先生的语言特色。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xz.cn/b9400c041a2e453610661ed9ad51f01dc28157dc.html
2023-0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