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移山》文本解读与教学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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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公移山》文本解读与教学建议

作者：陈心怡 卜春凯

来源：《中学教学参考·上旬》 2019年第11期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528000） 陈心怡 卜春凯

［摘要］《愚公移山》是古代寓言故事，被收入多个版本的初中语文教材。对于这篇寓言，制定合理的教学目标及落实教学内容，是教师需要考虑的问题。28 篇教学设计及2 篇课堂实录显示，当前《愚公移山》教学存在忽视文体属性、教学过程模式化的问题。文章基于文体视野，对《愚公移山》进行解读，并为《愚公移山》“教什么”提供建议。

［关键词］《愚公移山》；文本解读；教学价值；寓言

［中图分类号］ G63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058（2019）31-0018-02

《愚公移山》是先秦寓言故事，出自《列子·汤问》。初中语文课文虽经过编者多次删减增添，但《愚公移山》一直被收录其中，可见编者对其价值的认可。笔者通过分析28篇教学设计及2份教学实录，发现了《愚公移山》教学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并基于寓言视野对《愚公移山》进行了解读，最后总结出《愚公移山》的核心教学内容，希望能为一线教师的教学提供参考。

一、《愚公移山》的教学现状

在《愚公移山》的教学中，有的教师未发现《愚公移山》作为寓言文体的独特教学价值，使得教学导向出现偏差；有的教师忽略文体特征，把这篇课文当作小说来教，把教学落脚点放在分析愚公的人物形象上；有的教师虽注意到《愚公移山》的寓言性质，但未从寓言视野进行文本解读。28篇教学案例及2份课堂实录显示，当前《愚公移山》的教学主要存在以下两个问题：

1.忽视《愚公移山》的文体属性

28篇教学设计中，10篇的教学目标要求学生分析愚公的形象和了解故事情节，只有8篇的教学目标是“理解课文寓意”，并且教师在最后未点出课文寓意。由此可见，不少一线教师未能把《愚公移山》当作寓言来教，对这篇课文的教学目标是什么，学生应学到什么并无正确认识。《愚公移山》是一篇古代寓言。寓言是“用假托的故事或者自然物的拟人手法，来说明某个道理或教训的文学作品，常带有讽刺和劝诫的性质”，《愚公移山》的教学目标应是学生体悟寓言的讽刺、劝诫意味，通过学习文章内容进而体会寓意，理解作者所要传达的道理。然而，诸多一线教师忽略《愚公移山》的文体属性，把这篇课文当作小说来教，要求学生理解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不是教师不能讲人物形象，而是这篇寓言的教学目标应是理解寓言的寓意和其讽刺劝诫的性质。分析人物形象应为体悟《愚公移山》的寓意服务，即《愚公移山》的教学目标不能只停留在内容层面，而无视其独特的文体属性——寓言。若教师将这篇课文当作小说教，学生就可能产生困惑：愚公有必要移山吗？愚公移山的行为有什么意义？《愚公移山》中的事物具有象征意义，如“太行、王屋二山”可指代生活中人所遇到的磨难。作者这样运用是为说理，传达的是在人生中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有愚公一般克服困难的决心和行动力。实际上，尽管有的教师强调了精神品质的重要性，强化了学生的思想道德学习，但学生还是未能体悟到愚公精神的内涵。

2.教学目标、教学过程模式化


首先是教学目标模式化，可套用于任何一节课，这样的教学目标缺乏针对性，导致难以落实；而教学环节通常遵循这样的步骤，先是扫清文字障碍，再让学生朗读，理解课文主要内容，最后归纳愚公精神。这样的教学反映出部分教师缺乏文体意识，未关注《愚公移山》的寓言属性。作为寓言，《愚公移山》的教学重点应是理解寓意，即理解作者传达的哲理及语言特有的讽刺性质，但教学目标、教学过程的模式化导致这一篇文章的教学价值没能被挖掘出来。

教学目标决定了教学内容是什么。28篇教学设计中，大部分教师按“导入+整体感知+理解课文内容+把握人物形象+总结愚公精神”的顺序实施教学，这样的教学使得学生缺乏自我情感体验，没能体味到愚公自强不息的精神。在教学设计中，有17位一线教师将教学目标定为“学习愚公坚韧不拔的毅力和自强不息的精神”，假定这即为《愚公移山》的教学价值，但是这所谓的“愚公精神”只是教师的总结，并非学生自己的感悟。这反映出在实际教学中，《愚公移山》的教学内容没能为目标服务，致使部分学生质疑“愚公精神”乃至产生困惑。这违背新课标对教师及教学的要求，值得我们反思。针对《愚公移山》的教学现状，我们应在寓言文体视野下解读《愚公移山》。

二、文体视野下的《愚公移山》文本解读

目前学术界普遍把寓言当作一种文体。“寓言”一词最早可追溯到《庄子·寓言》篇，

“寓言十九，藉外论之”。寓言借人物语言、对话来传达道理。寓言情节单一，人物不是关键，环境更是可有可无，描写这些要素只是为传达道理。寓言的叙事手法以讽刺为主，意在生动表达寓意，不强行说理。《愚公移山》带有先秦时期的寓言特色，用神话构建故事情节，语言精练传神，又带有讽刺劝诫意味。《愚公移山》突显愚公移山的行为，强化愚公与智叟的人物形象，但最终目的还是向我们阐释应向愚公一样，遇事要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和自强不息的精神。《愚公移山》作为寓言的独特体式值得我们观照，其主要包括以下三个特征。

1.用神话构建故事情节

“寓言不但具备劝喻，讽刺功能，而且是一种有故事情节的文学作品”。同时，虚构性是寓言的主要特征。“寓言是作者另有寄托的故事”，《愚公移山》中的天神相助是作者虚构的情节，所以以寓言视野解读《愚公移山》是合理的。愚公移山的结尾是作者取材于神话故事并加工而成的。作者将愚公成功移山的原因归为“帝感其诚”，命天神将山移走，不然情节无法发展，无法印证愚公反驳智叟的话，也无法引导读者思考寓言背后的哲理。作者假托愚公移山，重在传达人应有愚公一般为达到目标，竭尽全力的精神。

因此，在教学中，教师不用深究故事的真实性，否则难以引导学生深入挖掘作者所要表达的哲理。

2.借助对话传达哲理

解读《愚公移山》应重在研究愚公与智叟、家人的对话。这篇寓言语言精练传神，对移山原因，只用“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来交代，对移山目的，也只用“指通豫南”一语带过，但却用大量篇幅写愚公与智叟的对话，这值得深思。假若删去这番对话并不影响全篇布局，那么这两人的对话究竟有何作用？这番对话道出了作者的观点。作者借愚公移山，要传达的是世人应像愚公般遇到困难决不放弃这一哲理，而由愚公之口说出作者的想法，更易使读者接受。

愚公之妻也质疑愚公移山的行为，但愚公并未回答，这是作者精心设计的，为的是引出愚公反驳智叟的嘲讽，使读者思考愚公与智叟的对话。若愚公回答妻子的问题，下文再回答智叟则显得多余。愚公与智叟的对话推动情节发展，这番对话实质上是作者借愚公之口，表达自己不凡的生命追求。作者安排天帝帮助愚公移山的情节，使愚公移山有了圆满的结局，但如果没有天帝帮助呢？这也值得我们进行思考，从而进一步挖掘出作者所要传达的哲理。




3.带有讽刺、劝诫意味

白本松认为：“寓言是这样的一种文学形式，它通过虚构的短小故事，来寄托人类社会中的一个道理。表现作者对社会某种现象的明确态度，从而起到讽刺、劝诫和启迪思想的作用。”可见，寓言是用假托的故事进行说理的一种文体，带有讽刺、劝诫意味。

《愚公移山》的语言带有讽刺性质。“愚公”和“智叟”的称呼带有讽刺意味，愚公看似愚笨，实则聪慧。愚公移山，不是不知移山之难，而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至于智叟，认为愚公很笨，嘲讽愚公，却被反驳得无言以对。在28篇教学设计中，8位教师引导学生体会寓意，但没有一位教师关注到这篇寓言的语言带有讽刺、劝诫的味道。可见，教师对《愚公移山》进行文本解读，必须把握住其寓言性质。

山高不可攀，移山人数少且少弱者多，放置土石路途遥远，这些是愚公面临的巨大挑战。愚公没被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吓倒，反而选择面对这一挑战，这正是教学的突破点。教师要引导学生理解愚公选择移山的不易，体悟愚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魄。基于寓言视野，结合时代风貌，学生就不会产生“学习《愚公移山》有什么用”的困惑。教师应在文体视野上解读《愚公移山》，这样才能找到这一篇文章的独特价值。

三、把《愚公移山》当作寓言来教

部分一线教师重文言知识，忽略寓意。难道《愚公移山》的教学价值只能是割裂内容与思想才能体现出来吗？诸多教师将教学内容割裂成“知识点+内容分析或人物分析+总结全文思想”，少有教师把教学的重点放在理解寓言的寓意上。由此，笔者结合《愚公移山》的核心教学内容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一方面，教师必须明确《愚公移山》是一篇寓言，在寓言视野下对《愚公移山》进行文本解读，把教学着力点放在分析课文带有讽刺、劝诫意味的对话上，进而挖掘出作者所要传达的寓意。教学中，教师可以分析愚公与智叟的人物形象，但不可把其作为教学目的，而是作为教学手段，引导学生通过了解愚公等人的人物形象，思考作者要讲述的道理。

另一方面，教师可让学生背诵课文，意在让学生感受愚公移山的勇气，但背诵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教学手段，其应为实现教学目标服务。《愚公移山》的对话所占篇幅较多，虽然有教学价值，但也不应当只是停留在分析对话上。不少教师的教学没有遵循“由对话至人物，由人物至寓意”这一分析原则，仅仅是分析课文内容与表达方式。事实上，学生需要学会通过阅读这篇寓言故事来感知寓意。笔者建议教师应观照这篇课文的寓言文体，不能只是解读内容而忽视这篇课文作为寓言本身的独特性。

［ 参考文献］

［1］ 郭庆藩. 庄子集释［M］. 北京：中华书局，2013.

［2］ 陈蒲清. 世界寓言通论［M］. 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0.

［3］ 白本松. 先秦寓言史［M］. 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01.

（责任编辑农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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