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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记》长亭送别之人物情感
摘要:长亭送别乃是《西厢记》中的高潮部分。剧中的人物各自有着不同的情感。《长亭送别》亦是《西厢记》中情、景、境交融得极出色的一折。《长亭送别》的艺术特点:情景浑然天成,曲词妙笔生花。在此篇章中,由于张生要进京赶考,二人不得不就此一别。显然,这是对热恋中的两人的很大考验。此篇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赴长亭途中。第二部分,饯别宴。第三部分,叮咛嘱咐。第四部分,夕阳映愁。
关键词:长亭送别、张生、莺莺、凄清、离别、爱情
正文:
一、赴长亭途中
剧本开篇就描写了“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的暮秋郊外的景色,如此凄清悲凉的环境再加上女主人公此刻所遭逢之事,怎能不使人心情沉重。梁廷楠说过, “世传实甫作《西厢》至„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构思甚苦,思渴,扑地遂死。”① 作者并没有用直接的言语来描写莺莺此刻的心情,而是通过景物来渲染这对恋人离别时的哀情。金圣叹曾说,“„青山隔送行‟,言生已转过山坡也„疏林不做荚‟,言生出疏林之外也;„淡烟暮霭相遮蔽‟,在烟霞中也;其„风中‟、„烟草‟四句,非复写[端正好]中语,乃是特写双文(莺莺)眼中曾未见坐于如是之地也。[端正好]是写别景,此是写坐景也。”②
在接下来的“滚绣球”和“叨叨令”,作者则把笔触深入到莺莺的内心中去,细致逼真地刻画了莺莺的心理活动。在“滚绣球”中,作者借助一定的自然景物等真实景物,从各个方面表现此时莺莺复杂的内心世界。回想着自己刚刚与张生结合,刚刚摆脱了相思之苦,又要面临分别。仅仅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她一点也不在乎的“功名利禄”,就要二人饱受相思煎熬。作者用了高度夸张的手法,通过莺莺手上金钏的松紧变化,生动地反映了莺莺缠绵欲绝的离愁别恨。“叨叨令”主要是描写莺莺对张生离开之后凄苦生活的想象的描写,生动地展现了莺莺的愁苦心境。张生要走了,莺莺十分凄楚。在今后的生活里,她会感到孤独、无助、烦闷,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至此,她将没有心思去梳妆打扮,只会昏睡和哭泣来打发时光。蒋星煜说过,“作者将艺术触角伸展到处于„长亭送别‟这一特定时空交叉点上的莺莺的心灵深处,细腻而多层次地展示了„此恨谁知‟的复杂心理内涵——交织着对„前暮私情,昨夜成亲,今日别离‟的亲人的百般依恋,对即将来临的„南北东西万里程‟的别离的无限悲戚,对逼求„蜗角虚名,蝇头微利‟而„强拆鸳鸯在两下里‟的做法的深深怨恨,对当时司空见惯的身荣弃妻爱情悲剧的不尽忧虑。③ 与前文所不同的是,前文使用借景抒情的表现方式,而这里使用直抒胸臆的表现方式。
二、饯别宴
这一部分主要描写长亭后在宴席的情景。与一般的宴席相比,这不是热闹欢快、慷慨激昂的壮行酒,而是一对新婚燕尔的离别之宴。开篇写道“下西风黄叶纷飞,染寒烟衰草萋迷。”这一酒宴直接在这个悲凉的气氛中开始了。“脱布衫”这一节主要描写的是张生,渲染了张生因离别而产生的惆怅凄凉之情。既描写了萧条的景物,也描写了张生的一系列动作以及面部忧愁的表情。相互映衬,更加突出来此时张生内心的难过与不舍。“小梁州”一节主要描写张生的泪水在眼眶中,忍含而不敢落下。莺莺因为莺莺的母亲与法本在场,不能落泪,待老夫人、法本离去后泪水潸然而下。莺莺通过流泪窥察流泪人,断肠人参透断肠人。间接写出了与张生“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崔莺莺的难忍别离之苦。“幺篇”主要描写莺莺。直接写莺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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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分别时间过长而倍感悲凉。“意似痴,心如醉,昨宵今日,轻减了小腰围。”作者采用了高度夸张的表现手法写出了崔莺莺由于思念过度,哀伤过度而导致了终日食欲不振,身体消瘦,呈现出一副病怏怏的体态。这里的“醉”不是“陶醉”的“醉‟,而是形容在一片痴情,无限悲愁的重压与盘结下,无法解脱、不能自持的感情状态。这颇似李清照《醉花阴》中“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意境。在离别的酒筵上,莺莺的整个心灵都萦牵着“前暮私情,昨夜成亲,今日别离”的亲热,沉浸在“腿儿相挨,脸儿相偎,手儿相携”的恩爱情意之中。在莺莺看来,“但得一个并头莲,煞强如状元及第”。所谓的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有情人能在一起长相厮守。这种观点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显然是相当先进的。
三、叮咛嘱咐
这一篇主要是写莺莺与张生离别在即,莺莺对张生的千叮咛,万嘱咐。由“四边静”一折的“霎时间杯盘狼藉,车儿投东,马儿向西。”自然地有前文的饯别之宴过渡到叮咛嘱咐。张生马上就要动身了,莺莺叮咛张生不管能否考取到功名利禄都应早日归家。而张生也向莺莺保证自己一定会功成名就,早日衣锦还乡。“耍孩儿”中“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化用唐代诗人白居易《琵琶行》中的“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更加突出了二人离别的伤感之情。“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期”出自《乐府诗集》“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邓绍基曾所过,“„长亭送别‟既有丽藻,又有白描既有对前代诗词的借鉴又有对民间口语的吸收、提炼。在总的风格上,不仅构成了协调的色彩,而且形成了通宵流畅与秀丽华美相统一的特色。„长亭送别‟是全剧诗意最浓的部分,它在情节上没有多少进展,也没有戏剧矛盾的激烈转化,只是以抒情诗的语言,叙写女主人公的离愁别恨,使全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而又是悠长的衷愁。”④“四煞”中“到晚来闷把西楼倚”,直接写出了莺莺在闺中等待张生归来的情境,是多么地令人感到哀愁啊。“晚”写出了等待的时间之久,多少个日夜,无尽的煎熬。“闷”写出了等待日子之久,等待的百无聊赖。“见了夕阳古道,衰柳长堤。”
颇有马致远“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之感,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之情。也有柳永之“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唯美。“二煞”中,莺莺对张生是反复叮咛,莺莺全盘突出内心的忧虑。这种忧虑正是身容弃妻的悲剧在莺莺的心灵的投影,正是她美好的爱情理想与当时社会现实的矛盾的反映。这不仅仅属于莺莺个人,在他所生活的时代里具有普遍意义。“一煞”中“夕阳古道无人语,禾黍秋风听马嘶。”“无人语”与“听马嘶”对比强烈,以无声反衬有声,一声马嘶打破了夕阳古道的宁静,有力烘托了环境的凄凉和莺莺内心的悲凉。
四、夕阳映愁
这是“长亭送别”的最后一篇,也仅有一折。“四围山色中,一鞭残照里。”两句虽是淡淡景语,也包含了无限情思。写张生的背影已经渐渐消融在夕阳残照的空朦山色的景象,而莺莺仍然伫立着,凝望着,愁重千金,车马难载。“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这与李清照的《武陵春》的“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类似,采用联想与想象的手法,化抽象的情绪烦恼为具体可感的形象事物,采用了夸张的手法,让“愁绪”、“烦恼”为车、舟无法载动,表现了“愁绪”、“烦恼”之多、之深、之重。
小结
“长亭送别”表现了莺莺与张生离别时的伤感之情。全篇既描写了那些凄凉冷清的景物,又使用直抒胸臆的手法直接抒发了莺莺与张生离别在即,双方都依依不舍的情感。金圣叹对西厢情节有如下评点:“一生一扫,两来,三渐三得,二近三纵,两不得不然,一实一虚。”⑤由此可见,《西厢记》中的这一高潮情节不是随便读读就可以领悟的,作者在前人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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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多少心思才完成了这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作。 ①梁廷楠 《曲话》 2009-6-1电子工业出版社 ②金圣叹 《第六才子书西厢记》 2009-1-1 万卷出版公司 ③蒋星煜主编 《元曲鉴赏辞典》 1990上海辞书出版社 ④邓绍基主编 《元代文学史》 2007-1-1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⑤姚颖 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200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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