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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的代表作《西厢记》,系在唐元稹的传奇《莺莺传》、宋赵令畤《商调蝶恋花鼓子词》和金代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基础上创作而成,它讲述了书生张生(即张珙,字君瑞)与故相国之女崔莺莺的一段美丽爱情故事。近世以来,该剧被许多剧种移植改编,不过剧情却一律“变味”:对女儿与张生的结合起着促成作用的崔夫人成为反派人物,一些研究者也将她贬为“封建卫道者”、“旧势力”。
其实这些解读都错了,19岁的崔莺莺是前相国之女,由父作主许配其母崔夫人之侄、尚书之长子郑恒为妻。因女儿父丧未满,未得成合。按封建礼法,莺莺已“名花有主”,但在待嫁中住在普救寺时,遇到风流倜傥的翩翩书生张生,他们通过在“太湖石畔墙角儿边”的对诗,获得莺莺的好感。在法会上,张生又通过佛前烧香,获得了一次与莺莺接近的机会,进一步搅动了莺莺的春心。善良、大度的崔夫人并没有将女儿封闭起来,可见她不封建。
正当张生、莺莺爱情种子发芽之时,发生了河桥镇将孙飞虎发兵包围普救寺、强索莺莺为妻的变故。万般无奈之下,莺莺想出一个“敌前征婚”之计:“不拣何人,建立功勋,杀退贼军,扫荡妖氛,倒陪家门,情愿与英雄结婚姻,成秦晋。”崔夫人表示赞同说:“此计较可,虽然不是门当户对,也强如陷于贼中。”这就传递出一个信息:崔夫人并没有以封建纲常要求女儿为郑家守节殉死,只要能保存女儿,她可以允许女儿改嫁。
随后张生请缨,发书招蒲关守将杜确杀退贼兵,崔家逃过一劫,但崔夫人并无悔婚之意。剧中写到张生引杜确与崔夫人相见,杜确对崔夫人说:“既然有此姻缘,可贺,可贺。”崔夫人很高兴,传命要摆茶饭款待杜确,俨然是张生丈母娘身份了。紧接着,崔夫人又对张生说,从今以后,你就搬来我家内书院安歇,还约定第二天设家宴招待,“你是必来一会,别有商议。”崔夫人如果不把张生当女婿,她怎会出此“下策”让张生住进家门?况且又明知这个“情种”是冲着家里娇滴滴女儿来的。还有,崔夫人的“别有商议”,内容也大有讲究:因为莺莺虽经“敌前征婚”成为张生的待嫁人,但这件事只被普救寺僧众和崔家承认,她与郑恒的婚约尚未解除,作为家长,崔夫人对一女许二夫的危机很是担忧,若郑恒来闹,按当时法律,官府仍须把莺莺断给郑恒,所以,她需要与张生探讨如何了断郑恒婚约。
张生搬进崔家书院,崔夫人命莺莺同宴,她突然对女儿说:“小姐近前,拜了哥哥者。”这句话使张生、莺莺都吃了一惊,莺莺敬完酒后被崔夫人打发回房,张生便责问崔夫人为何变卦?崔夫人称:“先生纵有活我之恩,奈小姐先相国在日,曾许下老身侄儿郑恒,即日有书赴京唤去了,未见来。如若此子至,其事将如之何?莫若多以金帛相酬,先生拣豪门之女,别为之求,先生台意如何?”这段话,我们绝不能视为是简单的“赖婚”,而是崔夫人复杂心态的反映:女儿先许婚在前,婚约尚未解除,即使让莺、张结合,婚姻亦未必有效,这是她最大的心事。当初征婚属情急被迫,现在思前想后,便觉后遗症很大,所以,最好请张生退出。当然,这番话也可能是这个世故母亲对张生的试探:看张生是爱金帛还是爱莺莺?而她说写信去京城催郑恒来根本就是谎话。此时张生若能为崔夫人贡献一条了断郑恒的计策,也许就马上赢得了准丈母娘的欢心。然而,张生却赌气:“既然夫人不与,小生何慕金帛之色?却不道‘书中有女颜似玉’则今日便索告辞。”张生前头回答得很好,表示他不爱钱只爱莺莺,这正是崔夫人期待的;但后头却答得不好,想一走了之,这个处理方式不妥。此时,若崔夫人真的铁了心要把女儿重嫁郑恒,只须一句“先生请便”便可,但她却喝道:“你且住者,今日有酒也。红娘,扶将哥哥去书房中歇息,到明日咱别有话说。”崔夫人虽然失望,但她却称张生的赌气是在讲醉话,不让张生走,这说明她心里还是希望女儿嫁给张生。
而她留下张生的后果是创造机会让莺、张“生米做成熟饭”,人们都把功劳算在红娘头上,而其实,莺、张私下结合一直在崔夫人的监控甚至是纵容之下。早在张生害相思病之初,崔夫人便一边委托长老请太医去看病,一边又派红娘去察看,实在是体贴备至。而正是她派红娘去探望张生的“馊主意”,引出了红娘为莺、张传柬并使莺、张“偷情”成功。奇怪的是崔夫人马上便知道:“这几日窃见莺莺语言恍惚,神思加倍,腰肢体态,比向日不同,莫不做下来了么?”紧接着,她听了俫儿“告发”,称见莺莺和红娘烧香半晌不回来,便主观地断定“这桩事都在红娘身上”,遂上演了一出“拷红”闹剧。本来,事儿是女儿做的,她偏去责打红娘,是打错了对象;女儿未婚先配,在旧时代是“玷辱门户”的丑事,本该悄悄地掩藏起来,可她却偏要通过“拷红”拷出大“响声”来,这只能理解为她要公开宣告莺莺“失身”。所以当红娘反过来责备崔夫人不该把张生留在书院时,崔夫人居然回嗔作喜说:“这小贱人也道得是,我不合养了这个不肖之女。待经官呵,玷辱家门。罢、罢!俺家无犯法之男,再婚之女,与了这厮罢。”崔夫人的暧昧,说明她在经营着女儿婚姻的一番策略。
女儿允嫁张生也是有条件的,崔夫人对张生道:“我如今将莺莺与你为妻,则是俺三辈儿不招白
衣女婚,你明日便上朝取应去,我与你养着媳妇,得官呵,来见我;驳落呵,休来见我。”崔夫人逼考,一直被作为她干涉女儿婚姻的“证据”,其实她的决策是对的:第一,逼考不是拆散鸳鸯,她已表态为张生养着妻子;第二,这是为小辈前途、幸福着想,张生应该成就一番事业,长辈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莺、张结合尚无法律保障,若郑恒回来,一纸诉状告官,莺莺一定仍要判给郑恒。为了从根本上保护莺、张的婚姻,唯一办法是张生要得官,打起官司来,郑恒就难占便宜。崔夫人是世故老人,深知官场“潜规则”,所以她一定要逼张生赴考。后来那个无赖郑恒果来抢夺莺莺,造谣称张生已“入赘”卫尚书家,此刻,幸新任河中府尹的张生赶到,郑恒顿时屈服,不仅不敢争妻,还谎称他是来“祝贺”莺、张婚姻的,崔夫人一怒将品行卑劣的侄子赶出,郑恒触树自杀。
崔夫人为女儿婚姻幸福费尽心机,却被后人误读了上千年。当然,舞台上的崔夫人演变为“反派人物”,恐还是编戏的需要,一出戏有个反派人物,情节会更加精彩;而《西厢记》中,几个主要形象只有崔夫人适合当“反派”,于是便只好委屈这位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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