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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菜-------童年
苦菜--童年
人的一生,最值得回味的时光,莫过于童年。我的童年不堪回首,却也时常留恋。那是与苦菜相伴的一段时光,确切的说,我就是一株苦菜。苦菜,生长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路旁,草丛,瓦砾堆里随遇而安,随处可见。那个年代,想活下去的人都离不开它,它曾是人们生存的救命稻草;苦菜,从根到叶,都是苦涩涩的,然而它却也能开出鲜艳的花朵,放飞它希望的种子。
我出生在齐鲁大地,沂蒙山区,那是个仅强于不毛之地的地方。母亲在电视机前看《沂蒙》的时候,总是回忆在那里吃过的苦。怪咱命不好,生不逢时,出生还不到一百天,就像一条小狗(体重只有几斤),跟随父母踏上了闯关东的路,自然也成了父母的累赘。枯瘦如柴的我就裹在母亲的衣襟里,简直就像袋鼠一样。母亲经常说,还没过山海关,我就感冒发高烧,父亲看着奄奄一息的我,对母亲说,这孩子怕是不行了,丢下吧(这当然怪不得父亲的狠心,逃荒的人丢下孩子是司空见惯的事)。母亲那里舍得,对父亲说,这孩子两只小手都是段纹,命大,不会死的。母亲那勉强遮风的棉袄就是我的襁褓,就是我的摇篮(看到《沂蒙》里妇女穿的大襟棉袄,母亲总要落泪)。或许是这条小狗的命大,真的就活过来了。现在想想,那应该是父母的呼喊叫住了我,是母亲的体温苏醒了我。否则,我这条小狗命就丢在三海关了,到现在陪孟姜女也该几十年了。
共和国的长子们都是一个属相,都是属苦菜的。即使你真的属龙,也逃不出苦海,那才叫苦海无边,回头也看不到岸的。
“大食堂”那几年,东北也不比关内强,山上的榆树,撸光了榆钱接下去就是剥树皮,山上没了衣服的裸树比比皆是。食堂里用火减煮的玉米骨头还得拍着队去领,只有在生产队里参加劳动的劳力才能分到一个拳头大小的野菜馍馍。母亲为了领到这个馍馍,把我们弟兄三个(那时还没有四弟,五弟)关在家里到生产队参加劳动,领回的一块苦菜馍馍分给我们,香的很啊,一香就是40多年。 那年头,没几个人能吃得饱饭,把我们这些共和国的长子们饿得都和“鲁豫有约”,大大的脑太,细细的脖子,瘦瘦的身子,火柴杆顶个葫芦,活像个“大烟灯儿”。
于是,苦菜成了好东西,春天到了,我和小伙伴们。三五成群的跑到田里去挖野菜,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常唱的童谣:-----小鸟,小鸟你飞来,快快帮我挖野菜,-----。
黑土地上的野菜,种类很多,有辣的,有酸的,更多的都是苦的。那种辣的东北人叫想帮菜,和洋葱的味道才不多,它的根扎在很深的土里,用抓钩才可以刨得出来。响帮菜可以和玉米面一起做成稀粥,也可以和鸡蛋一起做成鸡蛋酱,那可以算是美味佳肴了。苦菜的种类可就多了,有娶妈菜,苦苣菜----,最多的
当数婆婆丁了(蒲公英)。阳春三月,乍暖还寒时候,响帮菜,婆婆丁就探出了地面。那响帮菜不是单株的,一绺一绺的,刨出来就是好多株,球形的根,白色的。单株的,往往长得很大,我们都叫“大脑嘣子”,如果刨到了“大脑嘣子”就会把大家喊到一起,让大家高兴一番,炫耀一下自己,临回家还要把菜洗出来。山上流下的桃花水唱着欢快的歌,水却很浑,小伙伴们都拥在河边,唱着我们自己的歌------浑水浑水你快去,明年春天你再来------。
挖婆婆丁使用的工具是镰刀头,挖的时候要小心翼翼,要把地下的根带出一点,否则叶子就散花儿了。这种苦菜不长在田里,专门长在路边,河边,山坡上。五一前后就开花了,黄色的花,很漂亮,花托的下面一段长长的花茎,掐下来一段含在嘴里,可以吹出美妙的歌。花谢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毛茸茸的球,捏在手上,吹一下,放飞了我那幼稚的想往。
那段时光,小孩子都与苦菜结缘,山坡上,野道边到处流淌着苦菜娃子那欢快的歌。挖的多的时候,柳条筐满满的,我把小褂子搭在肩上,扛着柳筐把新鲜的野菜送到家里,母亲摸着我红红的肩膀既心疼又很高兴,因为,下顿饭又有“米”下锅了。现在想起母亲那一次次的夸奖,心里还觉得美滋滋的。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满载而归”。近处的苦菜挖没了,就要到远远的山里去,山里到处都是迷人的诱惑,花开得香,鸟唱得也好听,喜鹊喳喳,那窝里一定有刚刚产下的蛋。于是我忘记了挖野菜,忘记了家里的“揭不开锅”,爬上树去掏鸟蛋了,掏出的鸟蛋放到帽子里,掉在嘴上,下了树,分给小伙伴。没有帽子的时候,就把鸟蛋含在嘴里,稍有不慎,树杈断了,惊吓之余,鸟蛋碎在了嘴里,那就别客气,连皮带蛋都咽到肚子里了。贪玩儿的时候,野菜就挖的很少,唯恐回家被母亲说,回家的路上,把菜用手翻一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虚发,虚发多,回家不挨说-----”现在想想儿时那些骗母亲的“小把戏”是那样的好笑。
童年的记忆荡漾的都是苦涩,饭桌上是热腾腾的苦菜汤,瓷盆里是鹅卵石一样硬的苦菜馍,饭前肚子吱吱乱叫,手忙脚乱的喝下苦菜汤,吞下苦菜馍,再饱饱的打上一个苦菜味儿的饱嗝,那苦菜味儿,到如今仍然挥之不去。那时的我们没有任何的娱乐,盼了半年好不容易演了一场电影,不是《白毛女》,就是《苦菜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年呀年来到-------,苦菜花开,满呀满山岗-----”.
直到如今,我还会在梦里拾回一把童年,将那傻乎乎,乐哈哈,苦滋滋贫穷而又富有的童年装满筐留在脑海里,存放到记忆中。
一眨眼的功夫,我的一双儿女也成了昨天的我,闲暇时间里,我对他们讲那过去的事情:你们的祖父就是一片贫瘠的土地,我就是那贫瘠土地上的一株苦菜,你们就是这株苦菜开出的花,放飞的种子。时而也会让他们趴在我的身上闻一闻
苦菜的味道。他们听不懂我的话,也嗅不到那涩涩的苦味儿,我只能教唱那古老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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