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船──寄母亲》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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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船──寄母亲》赏析

１９２３年初夏，冰心毕业于燕京大学。同年８月１７日，她由上海乘约克逊号邮船赴美国留学。８月１９日抵日本神户，２１日游玩了横滨。从写作时刻来看，这首诗是诗人于游玩横滨之后的第六天，在连续向大洋彼岸进发的海轮上创作的。

粼粼的海波，澎湃的海潮，复苏了诗人爱海的童心；碧绿的海水，翱翔的海鸥，使诗人又与自然靠近。从吴淞口动身后十天左右的海上生活中，冰心早期人一辈子观“爱”的哲学中的三根支柱──母爱、童心、自然，只有“童心”“自然”在现在得以复活和重现，而“母爱”则因远离母亲而无法靠近。因而诗人格外怀念母亲，甚至因想念母亲而得病，又因在梦中得见母亲而病愈。这首诗就抒写了诗人想念母亲的深情。

诗的第一节从自己充满天真童心的行为──折纸作船写起，说自己在海船上不肯妄弃一张纸，留着它折叠成船，从船上抛到海里。看似平淡的四行诗，为感情的喷发作了铺垫。第二节写从船上抛出的纸船的去向，“有的被天风吹卷到舟中的窗里，有的被海浪打湿，粘在船头上。”这种种去向，都不符合诗人诚挚的心愿。她“总期望有一只能流到我要它到的地点去”。为此，她“仍是不灰心的每天的叠着”。可见她这种愿望的强烈、诚挚。至于期望那纸船流到什么地点去，诗人在这一节中没有明白说出，从而造成悬念，耐人寻味。诗人自然明白纸船是不可能流到母亲周围的，因此诗的第三节翻出新意。诗人遥想母亲梦中看见一只专门小的白船。假如说这一想像还属一样的话，“不要惊奇它无故入梦”，就显示了诗人设想的奇特。那么，什么缘故要让母亲不要惊奇小船的入梦呢？诗人采纳“卒章显其志”的方法，在诗的结尾点明想像中进入母亲梦中的纸船是她含着泪叠的，她祈求纸船载着她对母亲的爱和因远离母亲而产生的悲伤情怀流到母亲的周围。这一结尾，是全诗的高潮所在。

怀念母亲的感情，比较抽象，写作时易流于空泛浮泛。这首诗构思新颖，诗人采纳托物寓情的方法，感情的抒发就显得既生动、具体，又含蓄、深沉。此外，这首诗的诗行较长，语调缓慢，正与对母亲的绵长想念相和谐。


（选自《新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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