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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记忆
时光的流走也沉淀了记忆。
团年饭上,妹妹一直抱着她心爱的手机,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她手指飞速地在屏幕上移动,仿佛世界也仅限于这方寸之间,任她肆意摆弄 。 外婆看着妹妹,无奈地摇摇头“我们那个时候,哪能和现在的孩子相比。”母亲还在厨房,油烟机的声音有些盖住外婆的叹息,这个时候外婆又开始她喋喋不休的讲诉,她的五十年代。 (一)五十年代的记忆
“解放之前我出生,那几年日子不好过啊”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听外婆讲着她的记忆,虽然数不清是她第几次讲,但总感觉有人给你讲着她的故事很温暖,也很踏实。
“五三年之后渐渐安定下来,但家里还是很穷,我和你外公家住得很近,那时候我们还是一起在牛棚里啃着红薯皮填肚皮的好难友哩。”外婆微笑着望向外公,松弛的皮肤微微一动便有了许多皱纹。“记忆最深地就是五八年那天,第一次在喇叭里听见了‘一大二公’,第二天村头就开始到处宣扬大跃进,大办钢铁,那几年可是一直刮的‘共党风’啊,说是不错的跑步进入社会主义,实际上那几年就没怎么过安稳日子。唉,现在变完啦,不过现在的小孩,玩手机倒不减那时大办钢铁的热情,谁晓得这是不是件坏事”。全家人都很安静地听着,妹妹也羞愧地放下手机,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外婆浓浓的乡音。 (二)八十年代的记忆
最后一道菜做好了,母亲在围裙上擦擦手,靠着外婆坐下了,听到外婆讲着,母亲也饶有兴趣地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
“我那时候,每天放完学回来还得做饭,十岁就开始担水了,记得回家时有一段路比一块砖还窄,下面又是个悬崖坡,每次从那个地方经过,我都只能怕得大哭,最后还是只能趴着过去。”“嗯嗯,我也是,我也是。”一旁地舅舅按捺不住激动,应和着母亲,大家都笑了,那缕缕上升到天花板的团团热气,也因大家一笑而散乱了,八十年代对母亲来说,有她最珍贵的记忆,她说她可以躺在人家花生地里,大把大把偷吃花生,然后留下许多花生壳,把主人气得跺脚,她会在学英语时编着搞笑的音译逗班上为英语考试发愁的同学,连外婆都忍不住感叹“看着身子骨弱弱的,那时候玩起来倒是最管不住的一个”。 只不过从我记事以来,从未见过母亲这样的一面。 (三)零零后的记忆
看着大人们津津有味讲着自己的年代,我也翻开了我的回忆录。 我搭着九十年代的末班车来到这个世界,对于九十年代毫无记忆,我所有的记忆,都放在零零后。
作为独生子女,小时候我就常常在家里呆着,拿着遥控器在各个频道搜索动画片时,我至少是满足的,但是那个夏日,我一次感到什么叫孤单。
老房子的线路老化,需停电维修,意味着我一整天都不能和哪吒见面,没有午睡的习惯,忍不住午后的燥热,我一人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有气无力地摇着小蒲扇,呆呆地望着楼下维修电线的工人们,呼吸随着知了不知疲倦的鸣叫一起一落,那个时候我心里多么渴望能有可以陪伴自己的兄弟姐妹。
渐渐长大后,学习开始繁忙起来,电子产品也开始进入我的生活,那样的渴望似乎也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三代人三代的记忆,时光渐渐带走了韶华,但带不走记忆,只能将其碾碎后沉淀。光阴如梭,许多美好都只能在记忆里去寻找。沉淀的支离破碎里,总有被掩埋的美好记忆,期待着一个契机,再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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